看到他的路人可以有孙桂花、小程护士等熟面孔。她们看他的目光除了惊奇，还有尊敬。巩天棚当然也感觉到了，胸脯挺得更高了。

巩天棚到家，本来是大步走着，突然改了主意，孩子气地自己对自己笑笑，轻轻推门，蹑手蹑脚进去。穿上军装了，他是想给贺帼玉一个突然的惊喜。

11、日贺家

贺帼玉从她房间里出来来到堂屋，摸摸这，弄弄那，不知该干点什么的样子，一个人走来走去，影子一样飘忽无声。最终，她向巩天棚住的房间走去，先在门口站住，目光缓缓扫过：巩天棚的衣服，被子，枕头，用具，地上的鞋……她走进屋，手里无意识地收拾着凌乱什物，其实也没收拾，拿起又放下。最后她在巩天棚的床前站住，扯扯本来就很平整的床单，拍拍枕头，整整被子，突然，她坐下了，俯身在了巩天棚的被子上脸深深地埋进了里面，片刻，她的肩背开始抽动……

巩天棚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伏在他被子上哭泣的女子。巩天棚的眼睛：感动，难过，更多的是心痛。

巩天棚走过去，坐下，轻轻揽住贺帼玉的肩膀。这次贺帼玉没有挣脱，但是也没有响应，就那样伏在那里，不动。

巩天棚：“帼玉，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贺帼玉不响。巩天棚：“你到底怕什么？”贺帼玉仍不响。巩天棚：“我单身，你丧夫，你我之间没有一丁点的血缘关系，我们完全是按婚姻法办事，我们没错！”贺帼玉仍是不响。巩天棚半自语般：“我现在是在组织的人了，明天就去跟组织上说这事。”停停，起身，“不，我现在就去跟他们说！”走。

贺帼玉：“回来！”

巩天棚站住，走过去、坐下想重新拥抱贺帼玉，被贺帼玉推开。巩天棚痛苦而不解：“帼玉！……我们俩在一起，一不违法，二不害人，顶多就是有人说两句，爱说让他们说去，说长了说烦了说累了他们就不说了，怕什么嘛！”

贺帼玉轻轻哼了一声：“我怕他们？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巩天棚：“那你到底为什么？”

贺帼玉：“我说过了――”

巩天棚接道：“你不是一个体面的媳妇――你是不是谁说了也不算得我说了算！”

贺帼玉：“说实在的天棚，我最怕的，是你。”巩天棚不明白。贺帼玉：“你十四岁的时候，发誓把我当亲娘待，后来，就变了想法，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会变。随着岁数，变。……不能，我不能……我不能只图一时痛快，我要的是一辈子！”

巩天棚明白了：“你怕我将来，还会变？”

贺帼玉：“肯定！”

巩天棚：“不会！”

贺帼玉：“十四岁时你也以为你不会！”

巩天棚：“这回是真的不会！”

贺帼玉：“我怎么才能相信？”

巩天棚：“我保证！”

贺帼玉：“你什么都保证不了！……天棚，你师傅走十年了我守寡守十年了这十年里不是没人找我可是我不敢，因为，我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我要的是一辈子！”

巩天棚：“我就是想跟你一辈子！”

贺帼玉：“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有多长？我娘跟我爹风风雨雨同甘共苦十八载，到头来怎么样？”

巩天棚：“那是因为你爹糊涂！”

贺帼玉：“怎么知道你就不会糊涂？”

巩天棚哑然。（ 这段台词应说得很快，一句接一句。 ）

12、日文工团内／外

练功房。演员们在各自为战。

巩天棚穿着军装在练新段子。

团长悄悄出现在门口，静静地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