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天棚：“好。不去。”

贺帼玉眼圈慢慢红了。

巩天棚伸手去拉她的手，她躲开了。起身，走开。又一次逃避。

巩天棚再次叹息了。

16、日文工团

某室。可是服装、道具间。巩天棚正在一张乱七八糟的桌上搞创作。身后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拿服装拿道具，很影响他的创作思路。一来人，他就把笔一扔，身子向后一靠，双臂抱肘，呈极不耐烦状。

小罗和一个女文工团员进，女文工团员嘴里唱着歌。

巩天棚：“出去唱出去唱！这里不是练功房！”

女文工团员脸色不好看，小罗调解：“人家搞创作哪！”

巩天棚听出是小罗，回头：“小罗队长，问你个字。粪怎么写？”

女文工团员拖着长腔：“哟，这么常用的字都认不全，还搞创作？”

巩天棚欲回说点什么，被小罗拦住，小罗息事宁人道：“上面一个‘大’下面一个‘田’。”

巩天棚用笔写下来，端详：“这哪是粪？”

小罗过来：“这怎么不是奋？”打开随手拿来的一本书让巩天棚看，“看，为共产主义而奋斗――奋！上大下田！”

巩天棚笑：“我说的是大粪的粪！粪便的粪！”

小罗：“你在写什么哪？”

巩天棚：“快书啊。团里不是说让我带新段子去吗？”

小罗：“写快书怎么会用到这个字？”

巩天棚：“怎么，这个字儿不能用？”

小罗：“天棚同志，我们是军队文工团，就算不是军队文工团，也不能再搞过去那套――”

巩天棚：“那套是哪套？”

小罗：“荤的脏的。”

巩天棚：“放心放心，我保证干净保证素！”

小罗：“那怎么会用‘粪’字儿？”

巩天棚笑容可掬：“小罗队长，要不，你来写？”

小罗说不出话来了。女文工团员拉着小罗走：“走走走小罗咱们走！别到时候人家‘创作’不出来赖着咱！”二人走。

巩天棚气得直瞪眼。

17、日贺家外／内

外。赵洪山背着军用挎包走。向一路人问路，路人给他指点路。他点头道了谢谢，继续走来。

贺家。贺帼玉正拉着志江的两只小手玩，“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里唱大戏……不不不，是奶奶家里唱大戏！志江，叫奶奶！奶――奶――”

门外传来一声“报告”。

贺帼玉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报告”声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愣住，谛听。

门外赵洪山提高嗓门：“报告！”

门开，贺帼玉抱着孩子出现：“同志，你找谁？”

赵洪山：“请问这是巩天棚同志家吗？”

贺帼玉：“是。……你是？”

赵洪山：“志愿军39军346团二营一连三排排长赵洪山！……大嫂，请问巩天棚同志在家吗？”

贺帼玉：“去团里上班了。”赵洪山一愣。贺帼玉：“军区文工团。”

赵洪山一惊一喜：“巩天棚同志当兵了？”贺帼玉点了点头。赵洪山：“我找他去！”走两步，又返回来，“大嫂，军区文工团怎么走？”

贺帼玉：“出这个胡同口向南拐……”

18、日文工团

团长办。团长沉吟的脸，她对面坐着小罗。显然该说的小罗都说了。小罗看着团长的脸，等她拿主意。

团长：“……就是说，他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想写好而写不好；二、能写好而不想写好。”

小罗点头：“结果是一样的。”

团长：“你看你们曲艺队还有谁能写两笔？”小罗摇头。团长沉吟片刻有了主意：“这么着，发动大家，群策群力，每人写一段出来，至少！打一场快书创作的人民战争！”小罗没说话，显然持保留态度。团长：“小罗同志！数来宝是这次赴朝必须带的节目，一、前线官兵欢迎它；二、他们欢迎巩天棚。就这么定了，你马上去队里贯彻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