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淘金汉子觉得有理，就鼓噪芳草快挖，时间不长兴许还来得及。芳草疯了似的扑到沙坑用双手挖父亲李春，挖断10个指甲，磨破了10根手指才把李春挖出来，李春已经憋死了。

杨十一当时目睹了整个过程，那时没觉得把头爷康武汉处理那件事过于残忍，也没觉得芳草多么无助和可怜。让杨十一对这件事产生别的想法是后来的一件事。把头爷康武汉叫人安葬了李春，分给芳草30两金砂，叫人送芳草离开金厂沟去山城镇转道回关里，却又吩咐长随刘铁找几个外人扮成胡子把芳草抢了，而由把头爷康武汉自己带着徐彪子出手把芳草救了回来。但是芳草在把头爷康武汉摊牌示好后还是不愿做把头爷的第四个女人。把头爷康武汉动怒了，强奸了芳草。强迫芳草做了他的第四个女人。而芳草在被强奸的那晚，在把头爷康武汉脖子上抓了几道血槽。

杨十一知道了这件事，又曾因把头爷康武汉脖子上的伤痕问过把头爷。把头爷康武汉哈哈一笑说老十一，我告诉你，芳草仇恨的眼睛和细细的哭声只能叫我性起，太他妈绝了。随着把头爷康武汉这句话的出口，杨十一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芳草哭泣的脸儿，他的心猛然跳了一下，扭头呼出口气。可是把头爷康武汉并不知道，从李春的那件事开始发展到这一刻，他已经被杨十一看穿了，也被杨十一看扁了。这才有了后来在额尔敏河畔烤火时杨十一对曲老三说我不怕把头爷……

杨十一晃晃脑袋，帽子上的雪往下掉。杨十一看着越发猛的雪花，又看看在雪花中模模糊糊的小青狼。杨十一叹口气，他不能等了，好在和小青狼交流过两次，对他下面做的事可能会有帮助。

杨十一从白马的马包里掏出一只粗布缝制的大口袋，口袋里的东西是死去的假胡子的。无非是破衣服淘金工具什么的。杨十一把那些东西倒出来丢在雪地上，一手提着大口袋走向小青狼。

小青狼一旦看到有雪掩盖了母狼的尸体就往下扒雪，母狼尸体四周的雪已经高出母狼的尸体了。

杨十一慢慢走过去，但很快就被小青狼发现了。小青狼掉头看着杨十一，张口咔叫一声。小青狼站着没动，慢慢摇了下尾巴。杨十一伸出左手，召唤小青狼。小青狼歪歪脑袋，漂亮的青眼圈中的杏仁眼看着这只伸过来的人手，眼睛里的神采在变幻，好像不知道怎么对付这只莫名其妙的人手。

杨十一把手停下来，嘴里吹起口哨，小青狼歪头看杨十一的嘴，杨十一的左手瞬间就抓住了小青狼的脖子，把惊叫的小青狼拎起来放进了大口袋，拎手里。小青狼一下进入黑暗中，吓坏了，在口袋里挣扎、嚎叫。

杨十一边走边拍拍小青狼的屁股，说：“以后你跟着我了。对了，你的脸长得漂亮，眼圈更漂亮，以后就叫青眼圈吧！”

小青狼，这样说现在就不对了，它是母狼和公狗的孩子，也就是山里人传说中的那种狗狼。

小狗狼青眼圈在大布口袋里咔叫了一声，像是满意青眼圈这个名字，也像是抗议这个名字给它带来的活了命的经历。当然，那也是杨十一的要了命的经历。如果青眼圈和杨十一的相遇是宿命，那么青眼圈和杨十一后来发生的故事就没什么可抱怨的，那就是必然的命运，因为杨十一和青眼圈是同一种脾气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