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是喝高了,脱口而出:“若是有人在背后骂我,估计只能是杨厚德。” 杨妮儿立即停住脚步,眯缝着像月牙儿一样鬼魅的眼睛问:“为什么?”
我像踩棉花似的一边走向我的车一边轻蔑地说:“杨妮儿,天底下不自量力的人很多,杨厚德就是一个,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做屈死鬼。一个小小的驻京办副主任敢和梁市长斗,你说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现如今弄得家破人亡,何苦呢?”
杨妮儿不依不饶地问:“丁哥,那么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要背后骂你?”
我淡淡一笑说:“我当然要和梁市长保持一致了,这就叫讲政治,你年轻,还不懂。”说完我把车钥匙扔给杨妮儿,醋味十足地接着说:“我听说习海涛帮你拿驾照了,你来开车吧,我来考核一下你的驾驶水平。”
杨妮儿到驻京办时,根本不会开车,是白丽莎告诉我,杨妮儿不仅私下里和习海涛学开车,而且习海涛还通过关系为杨妮儿拿到了驾照。杨妮儿以为她和习海涛学车没人知道,被我一点破显得有些发窘,要不是夜色的遮蔽,脸一定红得跟樱桃似的。走到我的奔驰车旁边,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有三辆三菱吉普并排停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趁杨妮儿坐进车里之际,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三菱吉普旁看了看,觉得像小尉、小吴和小贺的车,但又不像,因为三菱吉普都是一个模样,只是三辆并在一起,引起了我的怀疑。这时杨妮儿按了一下喇叭,我只好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车里。奔驰车缓缓驶离鲜花餐厅,我下意识地扒着窗户往后看,想看看那三辆吉普是不是尾随上来,但是杨妮儿突然加快车速,我什么也没看见。京城的马路只有夜半时分是通畅的,奔驰车贪婪地吞掉黑黢黢的马路,杨妮儿一边开车一边笑嘻嘻地问:“丁哥,往后看什么呢?是不是怕有人跟踪啊?你可真是做贼心虚,我还没和你上床呢,你怕什么?”
这个鬼精灵,显然看穿了我的不轨的心思,便遮掩道:“我是想观察一下有没有情敌跟踪我们,今晚是花好月圆,谁也别想打扰我们。”
杨妮儿哈哈大笑道:“丁哥,你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安宁吗?就是因为男人对女人的鬼胎太多。”
杨妮儿的话还真有些道理,我看着马路两边的路灯,就像男人们支离破碎的鬼胎,我之所以连鬼火一般的路灯都猜忌,是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占有我身边这个玲珑剔透的宝贝儿,特别是那个工于心计,一直对我心怀叵测的习副主任。就像一块美玉突然发现了瑕疵一样,杨妮儿刚把奔驰车停在北京花园停车场,我就透过车窗看见习海涛的车停在旋转门前,看样子这小子是刚到北京花园,我心里顿时一紧,莫非习海涛一直跟着我们?不然怎么这么巧。我胡思乱想着下了车,和杨妮儿并肩走进大堂,见习海涛正坐在大堂沙发上背对着我们打手机,我装没看见习海涛,快步走进电梯,杨妮儿斜睨了一眼习海涛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挎着我的胳膊走进电梯。随着电梯的上升,酒劲有些上涌,我的心口很不舒服,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情不自禁地闭起眼睛,这一闭眼睛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三辆三菱吉普和习海涛坐在大堂里打手机的背景,奶奶的,让我耿耿于怀的九谷口情结顿时搅乱了我的心绪,自从那天我跟踪失败后,我就对杨妮儿和习海涛以及三个男同学去九谷口胡思乱想,晚上露营,杨妮儿和习海涛是不是睡在了一个帐篷里?如果习海涛不像我似的,烂醉如泥,他会对杨妮儿怎样?正想着,只听“铛”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杨妮儿挽着我走出电梯异常温柔地问:“丁哥,是不是酒喝多了,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