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对本地的基本排查了一遍,现在可以锁定几个人,但都还只是嫌疑,还需要进一步落实。
他凑近耳语,关勇波点头说嗯,我也有怀疑。就这样,先不要声张,继续慢慢调查。另外你在乡下转悠时,有没有发现一些敌人的行踪?
黄世杰答道据说蒋部匪军已经有重大转移,去向不定。我找到了一个我的前辈猎人,他说铜锣寨后面还有一个山洞,可以从那个洞里爬上去。关勇波说是吗?好啊。你抓紧请他带你去探探路,如果可以,我们就从那儿上去偷袭。
黄世杰找到他说的那老猎人,带他探明了铜锣寨的秘径,匆忙回来找关勇波报告情况。
他神秘地说好得很。我不仅找到了那个隐秘的洞,而且还爬上去了。
关勇波兴奋地说是吗?快说,他们的布防情况怎样?
黄世杰笑道他们果然神秘转移了,山上只留下了一个班,一个突袭就可以解决。
关勇波说好啊,我们赶紧去把他们的窝端了再说,先断退路,再去查访他们的行踪,看他们再往哪儿躲。通知杨天喜的小分队,准备夜袭,你带队。黄世杰急忙出去传令,关勇波拔枪检查,兴奋地来回走动。
杨天喜忽然报告进门,祈求说队长,这一趟,我就不去了吧。
关勇波问怎么了你?闹情绪啊?
杨天喜委屈地说队长,您答应过我的。您就让黄世杰带队吧,毕竟那也是我过去的战友,人皆有不忍之心,您体谅我,我会尽忠报答的。
关勇波苦笑说嗨,你这老思想还是转不过弯来。好吧,我不强迫你。但我得把话给你说在前面,你在这儿配合老胡留守,如果蒋部匪徒前来进犯,你可不能再心慈手软,否则我就要军法从事了。
杨天喜立正敬礼说谢谢队长,我保证效命马前。关勇波宽容地挥手说去吧,你这个旧式军人,还得慢慢改造啊。
田樱在卧室收拾行装,对镜梳妆,她已经很久没有打扮了,现在准备去见关勇波,她有些激动地要化淡妆。化完在桌子前坐下,提笔给覃天恕留言,她拿笔的手颤抖不已。犹豫再三,在纸上写下--天恕,我的爱人。忽然悲从中来,泪流满面,伏案抽泣,泣不成声。
她将写好的信件折叠成一个心形,放在桌子上,回身再次查看房间,依依不舍地过去抱起枕头,贴在脸上吮吸着那些熟悉的气味。然后挽起行囊,吹灭油灯,轻轻开门关门,向院子走去。她听见覃母的咳嗽声音,停下回看覃母的房间,深深地行礼作别,毅然地轻轻朝外面走去,月光照耀着她孤独的行程。
她凄凄惶惶地赶路,几番回头遥望四姐的家,月光照着她的泪脸。她忽然听见前面许多人杂乱的脚步声音,她警觉地躲进树丛观察。月光下,关勇波带着队伍在急行军,经过她躲藏的地方。他低声叫着跟上,快跟上。她在月色下似乎辨认出他的声音,她想出来但又怕不是,依旧躲藏着。他的队伍消失在夜色中,她出来看着远去的队伍发呆。
她在原野上转来转去,最后竟然迷路了。东方发白,她又看见了覃四姐的家,她一下子疲惫地坐下,抱着一棵树哭了起来。她又开始呕吐,之后重新坚强站起来,辨认着太阳的方向,然后毅然上路。她经过了冉幺姑的院落,两个警戒的袍哥疑惑地看着这个外乡女人走过。她来到一个村庄,实在困顿不已,坐在一个农户门前小憩。剥开一个粽子,只吃了一口,就呕吐出来,她倚靠着门框休息,却闭眼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