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夸道好诗好字,法师真是得道高人。和尚摇头感叹道,虽是萍水相逢,但施主明心见性,想必能够悟此偈句。阿弥陀佛,老衲就此别过。他正欲相送,铁笔和尚已经飘然而去。
覃天恕飞马赶到冉幺姑处,冲进院里,冉幺姑正和几个袍哥弟子在说话,她惊奇地问你怎么又去而复来?出啥事了?这么火急火燎的。他把冉幺姑拉到一边低语说田樱出走了。她不以为然地说,走了就走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急什么啊?
他恳求说幺姑,我求你了。她一个外乡人,这年头,路上出啥事了,怎么得了。她嫉妒地说,没见你什么时候为我这么急过。好吧,送佛送到西,你说要我怎么帮你,我就是你一个使唤丫头,少爷你就吩咐吧。他内疚地说,我也是想她先回去,但总得把人找到,安排个护送的才妥当啊。真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把人带来怎么能心安呢?
她白了他一眼,过去对那些袍哥子弟说,你们先忙这件事儿吧,火速传令各个码头,见到一个外乡的漂亮女子,就给我先扣住,我们去领人。记住啊,不许动粗啊。几个袍哥答道得令,径直去了。
他充满感激地看着她说幺姑,我真是欠你太多了。她冷笑说哼,如鱼在水,冷暖自知,少说这些十三不靠的话。要你先走你不走,非要把个人搞丢了,才想起来要走。看你这回要找不到的话,还非得投河上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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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在柴房搬开稻草,从后面将田樱拉了出来,抱歉地说孩子,委屈你了,快出来。她出来问道怎么样了,土匪都走了吗?张母带她回屋说还好,没经过我们这儿。现在还这么乱,糟心啊。她道谢说大娘,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母急忙说别这样说,孩子,看你就不是凡人,平常我们想请都请不来的稀客啊,你就这儿住下吧,庄稼户虽然穷,如今解放了,饭还是能吃饱的。她问大娘,刚才你们说的关队长,是哪个关队长啊?张母说那可是个好人,就是现今这儿负责剿匪土改的关队长啊。
她问他叫什么名字?长的什么样?张母想想说,叫啥我还不知道,长的嘛,高高大大的,挺俊的,还是本地人。她惊喜道啊果然是他,你们认识他吧?张母也很惊喜地说孩子,你认识他吧?我是说看你不寻常嘛。她说我就是来找他的,我们是同学,大娘,我有急事要见他,你们能帮我吗?
张母说他也是我们母子的恩人啊,你放心,我们马上送你去镇上。不过,你这样出去可不妥,怕遇见坏人,我们还是换个装吧。我这就去叫二娃。一会儿,张二娃叫来几个民兵,急忙绑一副滑竿。张母帮滑竿上铺上棉絮被子。田樱已经换成了一个农妇的模样,正在往衣服里塞枕头,冒充孕妇。张二娃对那些民兵吩咐道,这可是关队长的同学啊,千万不能有闪失。你们抬着往前走,就说是难产,要到镇子上求医的。我带几个人在后面跟着,如果有土匪拦截,我们就开枪引开,你们尽快地跑进镇子就好了,立马报告解放军。
张母也对她叮咛说闺女啊,没办法,咱家条件差,这被子你就忍着一点,到了就好了。她感激万分地说大娘,这点钱,你们留着,算是我的一点意思,回头我再报答你们。张母推拒说别,别,孩子,你这样就是瞧不起我们了,你带着,以后还要用的。她感激欲泪地说大娘,您要不收,我就不走了啊。收下吧,我求您了,否则误了大事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