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祖爱抚着虎子圆圆的脑袋高兴地笑:“还是儿子,像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晕船。好了,跟爹走吧,爹好好犒劳你们!”他说 ,“都饿了吧?走,前边就是惠宾楼,咱们到那儿吃顿团圆饭去,那儿掌柜的爹熟悉,也是咱山东平度人。”
宋承祖一家在惠宾楼吃团圆饭,一桌子饭菜,诱得孩子们胃口大开。饭店老板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宋营长,和孩子们团聚了?” 老板大方地说,我送你们几个菜,算是给孩子们接风,他召唤了伙计,“顺子,给这桌上一道咱们的招牌菜,水晶肘子。”
伙计端来一盆猪蹄子边走边喊:“水晶肘子,来了!”天星野巴巴地啃着猪蹄子,男孩子似的擦着嘴。天好皱着眉头说:“二妹,谁也没和你抢,就不能吃得文明点?”天星满脸不在乎地反问:“我哪儿不文明了?”
天好不紧不慢地说:“还用我说吗?你看三妹,吃相多斯文,嘴张得不大,慢条斯理的,可一口也没少吃;再看看你,我的娘嗳,嘴都咧到耳根子了,瞎忙活。你看这猪蹄子,这儿,这儿,都是好肉,你啃到了吗?好东西叫你吃糟蹋了。”说着,拿起天星啃过的猪蹄子,又啃了一遍。天星不满地回应:“就你事儿多,??嗦嗦,吃顿饭光听你哆哆了,累不累呀?”
天月倒是心平气和:“二姐,不是我说,你的吃相,就是不上讲究。开春,老谭家给他大小子提亲,后来为啥黄了?不就是因为你吃相不好?”天星满不在乎地笑:“说些屁话,我那是故意的,我没看中他儿子。大姐,还说我呢,你没过门的女婿,吃相比我还难看,怎么没看你挑剔?”天好说:“你能和老爷们儿比吗?”天星十分豪气地回应:“怎么不能比?要是论下地干活,我比老爷们儿差到哪里去了?”
宋承祖笑道:“好了,都别说了,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看你弟弟,什么也不顾,闷头吃自己的,这才叫正经精神。”
天好忽然问道:“爹,春海哥呢?他怎么没来接俺们?”宋承祖掏出怀表看了看:“他呀,现在在我手下当排长了,忙着军务呢。嗯,说好了在这儿碰面,也该来了。”
天星笑道:“这小子,混上排长了?”天月说:“二姐,你说话就是不中听,他是咱姐夫,别没大没小的。”天星执拗地说:“没过门儿,我就不叫姐夫。”
正在这时候,裘春海风风火火地跑来大呼小叫:“对不住,来晚了,来晚了!”宋承祖看看怀表:“坐吧。怎么才来?”裘春海说:“咳,别提了,排里出个逃兵,才处理完。”不由得看着天好问道,“一路上没遭罪?”
天好羞赧地答道:“就算顺风顺水吧。”裘春海说:“我来晚了,认罚。”倒了一大碗酒站起身,面对在座的人说,“这酒我干了,算是给弟弟、妹妹们接风。”说罢一饮而尽。天好心疼春海,急忙给他布菜:“谁也没逼你,喝那么急干啥?吃口菜压压。”
宋承祖对大伙说:“你春海哥这几年跟着我,作战没的说,勇敢,脑瓜也灵活,要不怎么升排长了呢。”
天好看着裘春海,两人眼里交流着分别后的思念。她关心地问:“没受过伤?”她两眼上下扫视着裘春海,好像要透过衣服寻找他身上有无伤疤。
裘春海笑道:“没有,子弹不认我,我认识子弹。营长,弟弟、妹妹们来了,我真高兴,咱们今天不讲上下级,爷儿俩干一杯。”宋承祖说:“我也高兴,来,换大碗。”虎子可高兴:“我给你们斟酒!”说着就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