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吗?我又不是不认识家。前几天,我倒是给麦涛打过电话,可是没人接,也不知道大晚上的他跑到哪儿去了?”
“哦?他被人袭击了,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吧。”
“怎么回事,伤得严重吗?”艾莲的身子向前倾了倾。
“凶手作案后,正好被他撞见了。伤势倒还好,精神可能差点儿。哎,你说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叫过来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刚下飞机,迷迷糊糊的。对了,您别告诉他,明儿我自己跑到他家去堵门,吓他一跳。”
“呵呵,行啊。噢,说起案子,我有个问题憋了两年,今儿可是不能不说了。”
“什么问题啊?”艾莲一脸诧异,耸了耸肩。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临走时候的那起案子吗?”
“不,”他摇摇头,“您给提个醒吧。”
“难得也有你记不住的东西,”刘队嘿嘿一笑,“你临行前,我们接到一对老夫妇的报案,说是他们的女婿把女儿杀了。想起来了吗?”
“唔,对,是不是那个女婿老早就报了失踪,警方一直没有发现,直到十年以后,那对老夫妇才突然报案说这是一起谋杀案。而且,要是我记得没错,这十年间,女婿一直供养两位老人,直到后来工作不景气才拒绝赡养的?”
“没错,你这家伙怎么跟计算机似的,说个关键词语就都能想起来。我要问的是,你是怎么发现藏尸地点的?”
“嗯……是误打误撞吧。好像那时候大家都没把这案子当回事,认为他们的女儿失踪了十年,这对老人才想起报案,又没有其他的证据能说明女婿真的杀了人。多半是他们因为对方拒绝赡养而怀恨在心,所以警方在查找的时候并没用心。不过,当时发生了一件事,令我发觉不对劲儿。说起来怪难堪的,当时刘队您去敲隔壁家的门,屋里只留下我一个人。我一边打量这房子的构造,一边往后退,没留神身后有个台阶,被绊了一下,踉跄着就摔下去了。碰巧那里是卫生间,我一屁股坐在马桶上了……”
“好啊,想不到你小子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刘队干脆回过头,盯得艾莲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当时就想,好在是个坐便器,不是蹲着的那种,要不然可叫人笑死了。我突然意识到,那种老式楼房里,为什么会有坐便器呢?好像是后来改装的。我蹲下来查看,发现了接合的缝隙。而绊倒我的台阶,也就因为这个后来才装上的坐便器才筑成的。我去其他的住户家里询问这件事,得知这栋楼本身的设计就有问题,下水管弯曲而狭小,这样看来,用坐便器会比蹲式更容易堵塞,这就更没有更换的道理了。因此,我才猜测,如果妻子的尸体真的被藏在家里,那么她很有可能就是被埋在这下面。”
“嗯,原来是这样。”刘队若有所思,“我们当时并没有过多留意卫生间,因为那里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我说是误打误撞嘛。如果不是被绊倒,我也不会去注意它的。”
艾莲说完又笑了起来。
谎言,一个像刘队这样对他十分熟悉的人都无法识破的谎言,也许只有大洋彼岸的乔纳森将军才能看穿吧――艾莲是没有感情的,因此根本没可能被什么感情所左右,然而这也是他最大的悲哀――对艾莲来说, 连悲哀也只能是奢侈品,也许,只有胃部升腾起一阵空荡荡的感觉,可以算作是他此时此刻的真正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