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女、分房,他们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一切似乎在按矿区人的常规生活路线走着,可是一切又不是鄢紫想象中的婚姻生活。
巨蟹座的鄢紫生来恋家护家,她接过了婆婆的勤快和麻利,把他们的小家经营得特别舒适。但温馨的小家、可口的饭菜和咿咿学语的女儿都捆不住大李的心,只有在床上大李还需要鄢紫,平时他更乐意于跟一帮同事混在一起,没日没夜地打牌赌博,在家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女儿也顶多是高兴时抱来亲一口。大李过去对鄢紫的殷勤和体贴就象一支用完墨水的钢笔,划出了一道从有渐无的抛物线,静默地消失在无尽岁月里。
鄢紫有时快被大李的冷漠逼得快发疯了,总要找些藉口和大李吵架,她寄望着某一场战火能让大李心里那口怨气彻底发泄出来,两人可以重新开始,可大李吵不过嗓高词强的鄢紫,只要吵架时鄢紫占了上风,他就愤愤摔门而出,留下鄢紫独自抓狂。
女人对男人的心冷是从性生活开始的。
在无数的争吵和冷战中,在筋疲力尽的工作和家务中,鄢紫越来越讨厌和大李做爱。她经常以月经来了不能做为由拒绝大李毫无前戏的交欢,为了应付大李的突击检查,她不得不常年在内裤里垫上卫生护垫。
一天夜里她靠在床头看书,大李一上床就要脱她的衣服,鄢紫倔犟地推开大李,“我不舒服,不想做!”
“你是我老婆!你就得跟我做!”大李全身上下只有一个器官是热的。
鄢紫终于斗不过力大理粗的大李,她停止了反抗,一动不动地任由大李折腾,沉默地把脸偏到一边,用空出来的手继续翻看她的书。
大李气喘如牛地忙活一阵,突然翻身下来,愤怒地扔下一句:“你他妈就是一个性冷淡!”
关门的巨响惊醒了女儿,发出惊恐的哭泣。恰巧这时突然停电了,鄢紫摸黑过去抱起女儿,却被一把椅子绊倒在地,膝盖、手肘到处在火辣辣地疼。
女儿哭,她也哭。大李,是我欠你的,可你要怎么样报复够?妈妈,妈妈,你帮帮我……鄢紫并不清楚此刻她口中的妈妈究竟是疼她爱她又因她而死的婆婆,还是打小冷口冷面严正不阿的吴越云。
大李每个月的工资还他的赌债还不够,家里的开销全是鄢紫一个人承担。广播室的工作时间虽不正常,空闲的时间却很多,这样她能腾出手来料理家务。每天来回在家和广播室之间蹬单车也就成了她独有的锻炼方式。后来许多同龄女人早早周身病痛,娇气地变成药罐子时,鄢紫却还能和一帮80后、90后混在一起打球跳舞疯玩疯闹,在这一点上,鄢紫感谢辛劳的生活让她身体强健。
鄢紫是那种遇强则刚的人。疲惫的生活没有把她变成一个黄脸婆,却褪去了她少女的懵懂和青涩,打磨出独属于她的风情和光芒。因为孩子生得早,她的体型恢复得特别好,加之生来爱俏爱笑,渐渐她在一群面目平庸的矿区妇女中格外引人注目起来。她对时尚有着灵敏的嗅觉,又学了一手好女红,颇会给自己做衣裳,当大家还千人一面地穿着商场里中规中矩的衣服时,鄢紫已经给自己和女儿从服装杂志里复制下了省城都很难找着的款式,当大家羡慕地一窝蜂拿鄢紫的衣服打样时,她却叮叮当当地把地摊货混搭成了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