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疑问在她安顿下来之后得到了答案,一个访客来到她栖身的招待所,甘书记。他笑眯眯地看着眼睛瞪得溜圆的鄢紫,“我刚好来出差,听说你在这里,就来看看你。”
鄢紫全明白了,她说不出自己是欣喜、感动、期盼或是不快。在她给老甘泡茶时,老甘从身后温柔地抱住了她,“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他的呼吸零乱地喷在她的耳后,让她浑身酥软无力。她想,做为一个良家妇女,她应该拒绝的,她想拒绝来着的……他的唇温润厚软,丝毫没有她想象中的老人味道。更要命的是,他兼备了强壮有力和温柔体贴,他不象个快五十岁的半老头,他的细腻、勇猛和持久让她第一次领略到了象火山喷发一样的高潮……她喜极流泪。
整晚他们除了说话就是做爱。老甘聊起了他那大海一样深沉辽阔的人生际遇,聊到了矿区领导之间的勾心斗角,聊到了他肩负事业与家庭的疲惫,聊到了他众人簇拥后的孤独。他不停地说话,不停地亲她,不停地做爱。到后来鄢紫躲到洗手间不肯出来,她投降了,她被征服了。老甘不是她的追随者,她反成了他的俘虏。爱的俘虏。
在省城学习的那三个月,老甘来看过她六次,那真是一段无比美妙的时光。自由自在,游山玩水,不怕人认识不怕人议论,娇小的鄢紫到哪里也一刻不离地粘在老甘身上。她从老甘身上得到了期待已久的宠爱,她忘记了这欢愉根本是偷来的。
一切是在她重返矿区后变的味儿。
学习归来的鄢紫仍然在广播室上班,她生平第一次爱上了这份工作,因为每天的新闻播报都能追踪到老甘的消息,每次读到他的名字时,那是一种无法说与人知的幸福。我矿党委书记甘成林,我矿党委书记甘成林,想到这个众星捧月的优秀男人是属于她的,她就喜上眉梢、乐在心头。
那天她突然特别思念老甘,她拨通了老甘的电话。她太想他了,想他坚毅的嘴角,想他长长的脚毛,想他微微凸起的啤酒肚……她知道在矿区他们无法再光明正大地见面,他拥有今天的一切多么不容易啊,他那卧病十余年的妻子多么可怜啊。她并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和损害他的名誉,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靠他去获得些实际的利益。她只要他的爱。
老甘没有接电话。也许在开会,过了半小时拨,还是不接,再过了半小时,仍然不接。
她狐疑了,她愤怒了。这算什么,玩完她就闪人吗?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老甘的电话,固执地拨了整整两天。她不知道那两天她前后一共打了147个未接电话。她不知道那两天矿属铅锌矿出现了塌方事故,矿区领导一直封锁消息在一线救人,因为当时事出突然,老甘的手机放在办公室忘了拿。
当终于等到老甘的回电时,对事件一无所知,且被猜忌和愤怒折磨得快崩溃了的鄢紫爆发了,她在电话里歇斯底里地怒吼着,“你这个流氓,骗子,混帐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