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 刑法 》第307条：杀人未遂；425条：损及他人财物；337条：危及他人人身安全；153条：聚众滋事。你玩够了吧？”

“可是我不是甘地巴巴！我是莫汉 库马尔，政府前高级公务员！”莫汉摆足了架子，趾高气扬地说。

“不管你到底叫什么，你被捕了。”警官朝旁边的警员比个手势，“带走！”

提哈尔监狱在德里西边，内有七栋牢房，原本预计容纳七千个犯人，现在关了一万三千名，其中九千人是在等开庭。

监狱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胖子，双下巴。莫汉 库马尔穿着犯人服站在他面前，愤怒在心里燃烧。监狱长笑了笑，“欢迎，很少会有高级政府官员来这里。”

“你很清楚我根本不应该在这儿。”莫汉气呼呼的，“关我四个月，那个法官明明就是脑袋有问题。算了，希望警察署长打过电话。”

“是的，”监狱长点头，“署长叮嘱我们要好好招待你，所以我把你跟巴鲁 提瓦里放在一起，在高度戒备的牢房。”

“巴鲁 提瓦里？那个有名的流氓？”

监狱长又点头。

“这样叫做招待？”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在提哈尔，看到的跟实际上的可能不一样。来吧，我带你去。”

监狱长陪同莫汉沿着长长的过道往里走，手里提着一串沉重的钥匙。监狱很干净，维持得很好，不过有种奇怪的气味，像是医院消毒水味，又像肉店的腥味。庭院里，放风的犯人排队运动，“在提哈尔监狱里，我们尽力改善犯人的生活，还设有内观冥想和瑜伽课，图书馆和阅览室也很棒。”监狱长很骄傲地介绍。

牢房在监狱的最南端，“所有的房间都是七乘十英尺，”监狱长打开铁栅栏，“这一间是最大的，两间并成一间，你自己看看吧。”两人走进去，莫汉吃惊地眨眨眼，这房里铺了米色地毯，有台小型彩色电视，甚至还有迷你吧台。里面的上下铺下层睡了一个穿犯人服的家伙，还盖着褐色的毛毯。

“欢迎来到贵宾级牢房！”监狱长咧嘴笑。

“真是感激。”莫汉稍稍咧开嘴角，“但是我希望能自己一间，能不能请这位提瓦里先生换房间？”

“听着，这不是旅馆，我不能自己随便分配房间。”监狱长不耐烦了，“巴鲁 提瓦里在这一间，他的人脉比你还广。”他轻拍那人的肩膀，“提瓦里先生，请醒一醒。”

犯人坐起来揉揉眼睛，他不是很高，圆脸上的胡子刮得很干净，直发都长到盖住额头了。

他展臂伸伸懒腰，开口说：“监狱长先生，你来这里干嘛？”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困。

“让我来介绍一下你的新室友，前副邦长莫汉 库马尔先生。”

巴鲁 提瓦里好奇地看着他，“你就是人家说的甘地巴巴？”

莫汉没说话，不过监狱长点点头，“没错，能有这么重要的人来真是我们的荣幸。”

“希望他不会想改造我。”巴鲁嘟囔着，“对了，监狱长先生，你给我弄到手机记忆卡了没有？”

“嘘！隔墙有耳！我明天安排人送来。”

铁门关上，关门的震动持续好久才停止。巴鲁吸口气，伸出右手，“幸会！”莫汉看到刺青的手臂、暴突的血管和针孔，便撇撇嘴，一点都不想跟这个流氓握手。

“随你便，不握拉倒。”巴鲁说完掏出手机拨号，两腿交叉，一手抓挠胯下，小声打起电话来。

莫汉不情愿地爬到上铺，床单很脏，床垫凹凸不平。墙壁很潮湿，冷风从门缝吹进来，不得不盖上毯子，但破烂的毛毯让他全身发痒，莫汉得努力克制才不会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