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没亲我,甚至连握手都没有,不过临别的眼神充满渴望和承诺,我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迟早就能全垒打。这小妞跑不掉啦!
引诱丽都实在是小事一桩,这些小镇姑娘实在很好骗,出了家门就是想试探爸妈的极限在哪儿。这些小妞实在是很天真,看了早场的《 爱在加拿大 》,下午就准备自己也来场恋爱了。这种时候,穿皮衣的街头罗密欧就能轻松得手了。
下一次,下一次见面就是时候了。
今天是二月十六号,我去了桑杰 甘地贫民窟,芭卡 达斯来做节目,她造成的轰动几乎跟印度赢了板球世界杯差不多。神庙附近的气氛很不一样,因为新闻报道维奇 拉伊又是无罪释放,贫民窟的朋友脸色非常难看,好像被杀的露比 吉尔是他家的养女似的。媒体疯狂报道这件事,所有频道都有谈话节目讨论这个判决,维奇 拉伊的农庄外面还有十台转播车等着。从昨天开始,通往农庄的路就挤得水泄不通,人民福利党的人高兴地游行庆祝,大鸣喇叭,挥着红绿相间的党旗高喊“贾格纳 拉伊万岁!”“维奇 拉伊万岁!”农庄入口架起一道拱门,上面贴着贾格纳 拉伊竞选时张口微笑的照片。
老实说,我不了解为什么这件案子这么轰动,好像这个国家第一次目睹有钱人逍遥法外似的。不过,连我都无法拒绝亲眼目睹芭卡 达斯的机会,她身边大概挤了五百多个人,呆呆地瞪着电视上每天都会看到的脸,连妈都去了。妈很喜欢芭卡洁白无瑕的脸,还有她穿在白衬衫外面的摄影记者背心加上黑长裤。
芭卡手里拿着可笑的粉红色麦克风,“告诉我,你觉得露比 吉尔案的判决如何?”她其实没针对任何人,是对着围观群众发问。一个年轻黝黑的男人,额头上还肿了一个包,身先士卒地回话,“很糟糕,判决结果等于在说穷人不可能获得正义。”他的语气很严肃,就像电视受访者那样正式。
人群里还有我的朋友夏卡,这家伙疯疯癫癫的,说自己是共产党党员什么的。夏卡留长头发,额头上绑着红头巾。芭卡正要转向访问其他人,夏卡却一把抢过麦克风:“这个国家完蛋了,那些有钱的帝国主义走狗触犯法律,结果都没事脱罪,这些人都该死!只有革命才救得了印度,革命!革命万岁!”夏卡很激动,拳头在空中挥舞。
芭卡夺回麦克风,很不高兴地瞪着夏卡,接着话锋一转,麦克风就这么推到我妈面前:“这位太太,您觉得我们需要革命吗?”
妈整个人往后躲,但芭卡紧追不放:“这位太太请回答。”
“小姐,革命解决不了问题的。”妈用一贯沙哑的声音回答,“大家要努力工作,做好事,神明才会原谅我们上辈子的罪恶,这样下辈子才会出生在有钱人家!”
我对着妈摇摇头,讲到这个我就气,妈对因果报应和轮回这些鬼话深信不疑,我只在乎当下,一个人出生不过是机率问题。白痴夏卡也是在做他的春秋大梦,怎么可能有革命?有钱人照样过得好好的,只要大家都有饭吃,不会有人想革命的。
其实我不应该这么说,毕竟我已经跻身有钱人阶级了,感谢那个公文包!
第二天早上,丽都打电话来,听起来有点沮丧,“维杰,今天能不能见面?去个远一点、不吵的地方。”
“我知道可以去哪里,我们在洛迪花园见面吧,在市中心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