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幸的是,我也有忍耐的限度。稍晚我在罗纳瓦拉拍照,一群大学生跑来找我,“我们要请愿,请总统下令重审维奇 拉伊。请愿书要有一千万人签名,您愿意签吗?莎布南小姐?”
“很抱歉,我不想卷入政治。”我有点惭愧地说。
“这无关政治,事关正义。今天是露比,明天可能就是你我。”一个看起来很认真的年轻人这样说。
“我很理解你们的动机,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签名。”最后我还是拒绝了。那些学生很受挫地离开了。
我只是很乖地听从助理拉克许的建议,不要跟任何批评政府的言论扯上关系。这样马上就会被贴标签,官方的报复迟早会来,毕竟谁会希望突然被查税或扣押护照呢?
我应该不会遭遇像露比 吉尔一样悲惨的命运。就像芭卡说的,有钱有势的人杀人能脱罪,也不会落到被谋杀的下场。
2月17日
接下来要去澳洲三个星期,要去拍马赫什导演的片子《 地下铁 》里面三个唱歌跳舞的片段。这是我第一次去澳洲,很期待到那里去看看常听说的景色和风土人情。
杜拉莉会一个人待在家里,所以我特别请鲍拉留守,看家,也要看紧杜拉莉。
2月20日
悉尼一定是世界上最棒的都市,歌剧院和港湾大桥真是美不胜收。邦迪海滩上做日光浴的人一定比任何海滩都要多,而且澳洲人真是乐天友善的民族。
玩得真高兴。
这些金发碧眼的澳洲女孩跟我一起,随着印度流行音乐摇臀摆手,这种景象真有趣,现在宝莱坞的片子里面,起码要有一首歌找白人舞者来,在本地印度主角后面载歌载舞。今天我们拍的一段歌舞里面,金发的澳洲舞者不但绕着主角团团转,还得跪在男主角身边像发情的母狗一样摇尾索吻――这不是典型的“逆向殖民主义”吗?
3月4日
今天发生了一件颇有趣的事。一个银发男子跑来酒店敲我的门,自我介绍叫做卢西奥 隆巴迪,讲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还说自己是某个阿拉伯王子的企业经理人。不过我没听清楚是哪个王子。
我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说王子看过我的照片惊为天人,说要开价十万美金,要我在三月十五日他生日那天共度良宵。还说当天会有私人专机来载我到伦敦,下榻顶级的多彻斯特酒店,第二天专机再把我送回孟买。
隆巴迪先生转述这番话的语气很和善,好像一个导演讲戏给我听似的。这人看起来有钱有势,可惜没见识过印度女星耍大牌撒泼是什么样子。
“你的提议我要严正拒绝。你的王子觉得我是什么?待价而沽的妓女?”我不客气地说。
我装出一副备受侮辱的样子,不过老实说,我真的不清楚自己在男人眼里到底是当老婆还是做情妇的料。找老婆的话要好好引诱,情妇只要花钱就有。像我一样的女明星得像做生意一样讨价还价,这位老兄也正是这么做的。
这个意大利人显然不接受“不”这个答案,一再坚持,加价到二十万、三十万,最后到五十万,还说可以先预付一半。而且就是现在,现金支付。
最后的王牌是王子的玉照一张。我以为会看到某个说不定全身性病的老色鬼,不过照片里却是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一身白色阿拉伯长袍、红白相间头巾的标准打扮。这人的皮肤不黑,还有一抹深褐色的八字胡。
我得说这王子蛮帅的(虽然有点女孩子气),而且稍微算算,五十万美金还真是不少。隆巴迪先生基本上提了两千万卢比到我面前,作为一夜情的代价。我银行里大概有六千万卢比的存款,不过这是我花三年半辛苦赚来的,现在只要一个晚上就有三分之一的钱落入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