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付五百万卢比?”
“对啊,你的助理鲍拉上个月跟我确认收到了,还说你马上就要用到这笔钱。他说你四月和五月有空。再过一个月就要开工了,我会找贾汀跟你讨论戏服的事。你知道得多露一点,因为剧本就是这样写的。不过我向你保证,你所有的镜头都会拍得美美的。”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鲍拉以我的名义收了五百万,要我拍这种低俗的小成本电影?“我很抱歉,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不过我从来都没授权鲍拉帮我接电影,当然也包括你的片子。我的档期是拉克许在安排,不是鲍拉。”
“莎布南,你有没有搞错?你合约都签了,上面就写明了要我预付片酬。”
“合约?”
“对啊,我带来了。”他打开公文包,递过来一份打印的文件,那是我制式的合约,不过“不拍裸戏”的条款显然被删掉了。文件底端有我的签名和日期:二月十七号,我去澳洲那一天。
我看着签名,很清楚自己从没签过这份合约,但是字迹却非常像我的。那时候我才想到,鲍拉一定是要求杜拉莉代签。如果杜拉莉能完美地模仿我签名,在合约上伪造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路沙先生,我真的不会拍你的片。”我很坚定地说。
制作人发脾气了,“那我们法院见!我是告定你毁约了!”他用一样气喘吁吁的声音说。
“我很确定我们能好好解决这件事。如果你愿意撕毁这份合同,我当然会把五百万卢比双手奉还,还愿意免费在你的片里客串两分钟,弥补你的损失。”
他想了一下,“好吧,我同意。不过你明天就要把钱还我,五百万现钞。”
“没问题,明天一早我就去银行。”
能从这样的困境脱身,让我松了好大一口气。我没想到“水壶”会这么快点头,不过他知道还有很多愿意接这种角色的女演员,演这种在尺度边缘、“打扮清凉”的片子,而且片酬只要我的十分之一。宝莱坞到处都有年轻少女愿意临阵脱衣演出,不管制作人给她们多露的戏服都敢穿,如果叫她们跳火辣的钢管舞,尺度开放到连赌城的成人俱乐部都甘拜下风,也是小事一桩。穿肉色内裤当狗爬?当然没问题。
3月14日
银行经理穿着高级西装出来迎接我,不过脸色不像以前一样和善。我说要提五百万现钞,他笑得很难看,说银行没办法让我透支这么多钱。
“透支?我的钱够多,不会透支吧?”
“莎布南小姐,二月十六号那天您亲自来结清账户,难道您忘了吗?连定存都解约领光了,您说要转存到别家银行。”
“可是……我已经几个月没上银行了。”
“您跟助理鲍拉先生一起来的。您难道不记得?就是在这间会客室里面,我还努力说服您不要把定存解约的嘛,当天您就把所有的表格填完,钱领走了,连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也清掉了。”
银行经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铁锤重重敲在我的头上。六千万卢比就这样没了。所有的金子和珠宝,没了。二十四K的金币,没了。白金链坠,没了。我的声音也就这样没了。
“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经理给我以同情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要进精神病院的人。
回到家里我还是一片混乱,我告诉拉克许取消今天所有的行程,倒在床上无法动弹。
我纳闷鲍拉到底还骗了多少钱,排了多少档期。看看周遭我救回来的家具,心想还要多久就会接到法院的通知要我滚蛋,眼前的一切只得拍卖换钱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