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艾可提和维奇 拉伊一案完全无关。他来到印度本土,只是因为发过誓,要追踪找回一块古老的圣石。这块圣石呈阳具的形状,数千年来保护他的族人,却被垂涎其价值的驻安达曼福利官员偷走,而另一个叫做阿肖克 杰拉普特的部落福利官答应要帮忙,于是帮助艾可提偷渡到本土来。寻找“鹰格塔伊”圣石的旅程让艾可提四处奔波,从加尔各答到清奈、从瓦拉纳西到安拉阿巴德,再从斋沙默尔的沙漠辗转到了首都德里。圣石最后的线索是在安拉阿巴德,落入颜面扫地的史瓦米 哈里达斯大师手中,圣石也就是在那里被阿肖克 杰拉普特偷走,然而艾可提对他的目的完全一无所知。
总统阁下明鉴,阿肖克 杰拉普特是基舒尔 杰拉普特的弟弟。基舒尔 杰拉普特本来是个护林官,在拉贾斯坦邦的野生动物保护区工作,十二年前被谋杀,因为他目击了维奇 拉伊非法射杀两只印度羚羊。阿肖克爱上了自己的嫂嫂,一位个性刚烈、名叫古拉波的女子。古拉波开出条件,要阿肖克为兄复仇,杀了维奇 拉伊,她才愿意嫁给他。总统阁下,我相信您或许更了解这些拉贾斯坦的女性,不过我对复仇略知一二,复仇是没有时间表的。
就是因为这样,阿肖克设下圈套,谎称“鹰格塔伊”圣石在维奇 拉伊的农庄,把艾可提带到德里来。艾可提暂时栖身在梅劳里的博尔那斯神庙,地点靠近维奇 拉伊的农庄。正因地利之便,艾可提与盲眼的昌比相识。这段时间里阿肖克拟好计划,在谋杀案当晚,阿肖克早在艾可提潜进农庄之前就混进去了,走的是一个很少人用的后门。阿肖克身穿蓝色西装,把“鹰格塔伊”圣石放进花园里的小神庙,随即混进宴会的宾客之中。艾可提根据指示在当晚十点抵达,要在午夜左右切断电源开关,跑到神庙拿走圣石,再从同样的后门离开。灯光暗下来时是零时五分整,就在那个时刻,阿肖克近距离射杀了维奇 拉伊,然后迅速冲出大厅,潜入神庙将凶器藏到艾可提的帆布袋里。所以等艾可提切断电源、来到神庙带走装着圣石的帆布袋,也一并拿走了作案凶器。阿肖克原本希望艾可提能顺利把枪带出农庄,但艾可提却不幸被警方逮捕,还因为那把凶枪被列为嫌疑犯。
警方动刑拷问艾可提长达三天之久,但是他却不为所动,坚决不供出阿肖克的名字,因为他信守承诺和荣誉,这是我们早已忘却的原则和美德。
根据警方的说法,昨天,艾可提设法挣脱手铐脚镣,还用牙齿咬断窗户的铁条顺利逃脱。副巡官维杰 亚达刚好站在警局后面,看到逃跑的艾可提,要他停下来,艾可提冲向巡官,迫使巡官当场射杀他。
总统阁下,不知道您是否看到那张相片,上面是巡官维杰 亚达和他的团队站在艾可提肿胀的尸体旁露齿而笑。艾可提的脸扭曲变形,呈现怪异的表情,让人明白他并非畏罪潜逃,他的表情似乎是在扮一个轻蔑的鬼脸,仿佛在嘲弄正义可笑的尺度。
就某方面而言,艾可提的死我们都必须负起责任,因为我们对社会不公默不作声、暗自忍耐,所以都是害死艾可提的共犯。我们的国家弥漫着漠不关心的氛围,这样只会造成更多像艾可提一样无谓的牺牲。除非我们觉醒,重新找回社会道德心。
写到这里,这封信已经太过冗长。总统阁下,请让我在此作结。
我要控告退休的福利官巴内吉,因为他偷走翁格族圣石,导致艾可提必须涉险到本土来,最后不幸身亡。
我也要控告副巡官维杰 亚达,罪名是拷问折磨艾可提致死,此行为不但违法,也是过当的侦讯方法。这位警官素有残酷成性的记录,数年来造成数名嫌犯在受审前就无故死亡。该是我们将他免职、送上法庭、以谋杀罪名起诉的时候了。
我更要控告警察署长沙黑,因为他玩忽职守,不但无法保护艾可提的人身安全,还接受了艾可提“签字”的自白书,然而艾可提却是个目不识丁的文盲。
我还要控告拉吉比 辛格警官,他诬指艾可提是个纳萨尔分子,却完全没有查明他的来处和背景。我们当然不能指望警察都是业余的人类学家,但是任何一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恰尔肯德邦的原住民黑人不会有像非洲人一样的短鬈发。
我同时也要控告犯罪现场的调查员,因为他们的轻忽,未能找出艾可提和阿肖克 杰拉普特之间的关联,进而造就这一场悲剧。
最后,我要控告阿肖克 杰拉普特,他不但是谋杀维奇 拉伊的元凶,还嫁祸给一个清白的少数民族青年。
提出这些控诉的同时,我也很清楚自己可能有毁谤之嫌。我也愿意承担自己冒充政府官员的犯法行为后果。在此我愿意承担一切风险,只希望能伸张社会正义。
让警方来逮捕我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但我的声音不会就此消弭,不论未来如何,我将继续揭发丑闻,揭露事实。
谨献上我最崇高的敬意。
忠心爱国的印度公民
阿润 阿德瓦尼 摇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