娆娆心神不定地返回寝室,发现母亲还在门檐下等她,一边站着陈嘉桐和黄琳。老妈见女儿过来,又要哭。娆娆腾地火了,恢复了平日的骄横,没好气地说,去!我还没死,轮不上你在这儿白发人送黑发人,丢人现眼的。陈嘉桐也在一边劝。老太太便拉住他的手臂,求他以后多多照顾娆娆。这一刻,嘉桐油然有一种被人信任的感动,他怀着一种扶弱济困的口气,点头承诺着:伯母您尽管放心,我会把娆娆当小妹妹看待的。不防被娆娆在旁边狠踩了他的脚,痛得他嘴巴差一点咧到了耳后根。
这时,尔瑞老师给娆娆拿来了一套新迷彩服,让她进屋去换。娆娆厉声对母亲说,你要还不走,我可轰你了。乖巧的陈嘉桐马上过来挽住老人,说,伯母,眼看开饭了,你不妨跟俺一块儿到食堂,也当回家长代表视察一下伙食。说着和黄琳两人连扶带劝把她架了走。
学生们从寝室换了衣服,雨也停歇了,大家纷纷进了食堂,被陈嘉桐送绰号为“葛朗台”的柴师傅熬了一大锅姜汤,迎接众人。陈嘉桐抽了一下鼻子说:“娆娆的娘代表咱们的娘来了,今天咱也享受有娘在身边的待遇,有人疼,就冲这个,值!”说毕,一个大喷嚏打出来,引得同学们喷嚏连连,此起彼伏。
“哎哟,这是谁家的闺女想女婿了吧。”黄琳怪声怪气地说道,大伙儿先是一愣,哄地笑起来,一时显得特别开心。
午饭后,娆娆妈坐着高山行校长的车走了,一场轩然大波就此烟消云散。肇事人娆娆由于几天没睡好觉,加上大雨一浇,浑身像散了架子,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隐隐听到窗外的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
此时,雄壮的人民警察之歌骤停,代之而起的是悠扬活泼的赛马曲。紧接着,广播里宣布,下午训练调整为休整,学生们可以在营区活动。如蒙大赦的男女学生雀跃欢呼,那情形简直如同过年,女生寝室,大家都钻进了柔软温暖的被窝,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众人暗自感谢上苍,真是好雨知时节,当睡乃发生啊。
吃过晚饭的时候,娆娆听见床下有人说话,原来是田甜的一个师姐来了,她是警院三年级的学生,给田甜捎来了家里让带的衣物,两人说得兴高采烈,旁边女生都围了上去,田甜问:“将来俺们到了学校要注意点啥呢。”
“该注意的事情可太多了,比如教官的脸色,那可是刻骨铭心的严肃和千篇一律,再比如公安业务基础考试,那可是一道鬼门关哩。”
听这位师姐说起教官的脸,娆娆不禁在内心打了个寒战,她想起金锐那双像锥子似的眼,突然有些惶恐,怪自己刚才一激动把什么都抖搂出来,便禁不住向隔壁的床下扫视,发现林溪的床铺空着。
此时,田甜她们还在继续缠着师姐打问。
“哎哎,学校不准谈恋爱,是真的吗?”
“谈恋爱这事儿,是公开的秘密,只要没有身体接触,老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男女互相交流学习总是可以吧,至于工作学习之余涉及到其他范围的话题,谁又能知道呢……”师姐放低了声音,娆娆屏住呼吸也听不到,只听得最后床下爆发了一阵大笑声。引得吴爽走过来向大家嘘了一声,指指上铺。
“师姐,再讲讲学校里有趣的事情嘛。”田甜一边又怂恿说。
“咱学校能有啥有趣的事情,不就是准备有朝一日为人民服务嘛。哎,我先给你们讲讲咱们学校的几大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