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明白,这还有啥好争论的?”尔瑞立即接过了话头,“要是正常交往,为啥到黑暗的草丛里去,真出了事怎么办?针尖大的洞可是斗大的风,还要什么证据?非等扛上了大肚子说啥也晚了,那时候,你金锐去向学生的家长交代?”
金锐万没有想到,尔瑞的意见竟如此极端,简直像母亲捍卫女儿的贞操那样凛然不可侵犯。
“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吧,他们毕竟还是孩子嘛。”金锐以守为攻道。
“这儿可不是托儿所,他们是要当警察的青年,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到底意味着什么?”尔瑞见金锐还在坚持,另一句话早已等着他,“谁也不能降低警院的标准,不管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尔瑞的话里有话,金锐一下子卡了壳。就连旁边的孟玉修,也像被人猛地揭穿了什么隐秘似的,面孔涨得通红,连嘴唇也哆嗦起来。
看到尔瑞的话这么重,周赤波也颇感意外。他哪里知道,这田甜是孟玉修当知青时的恋情涩果。当田甜因身高问题被金锐卡壳时,轻易不肯屈尊求人的孟玉修找到宋尔瑞,这才化险为夷。他之所以绕这么大的圈子,一是怕吃金锐的闭门羹,二是怕被对方攥住了把柄。可金锐是可等人物,自然把幕后隐情摸了个一清二楚,只是将周赤波蒙在鼓里。此时,教务长看大家把意见谈得差不多了,便来了个举手表决,金锐反对,孟玉修弃权,他和尔瑞意见一致。
“周老师,我建议为了慎重,处分问题先不公布,我先和田甜、黄琳谈一谈,把责任分个主次,决不能让女生吃亏。明天,开一次班风讲评会,专门讲讲这个问题。”
周教务长点点头说,就按尔瑞说的定,明天我来主持。
多少年以后,在基地参训的学生们还能记得宋尔瑞老师当时的一番教诲,那声音像秋日的阳光一样和煦,透着母性的慈爱,又不乏父亲的严厉。
“我要告诉每一个同学,这里不是普通高校,这里是警察学院,这里没有性别,只有警察,正因为警察是一种特殊的事业,因此更需要特殊的纪律,学校规定不准谈恋爱是有道理的:一是影响学习和训练;二是懈怠校风和纪律;三是事业未立,何谈家庭。婚姻是你们今后的事情。据我的统计,在警院的恋爱成功率极低,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哇――”学生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当然,爱情,是每个人的权利。马克思说过:十分理智的友谊是人生的无价之宝,爱也应当是理智的,你可以把它深埋在心底,在心灵的深处把它雪藏,让它成为你积累知识的动力和源泉,这样才能有朝一日使爱情之花绽放得更加美丽――你们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能――够――”
“那好吧,把你们心目中追求的对象都写在这张纸上,我们共同把他(她)们密封起来。”尔瑞让吴爽递上来一只精美的塑料糖果瓶,发给每人一张粉红色的小便笺纸,她和金锐民各拿了一张。
“大家把自己的秘密都写进去,让这个罐子代为保管,来年植树节,我们把它埋在我们四中队栽的大树下,十年以后,咱们再来打开它们,你们赞成吗?”
“赞成――”
在大家的呼喊中,尔瑞让吴爽收了每人折叠好的条子,装入瓶内,用准备好的腊封灌在瓶盖上,封条上还注明着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