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春水被挡下来了
融化的雪水没有征得任何人的同意,就想从田里跑到洼地里去。
人们及时把逃跑的春水挡下来了:用结实的积雪横在斜坡上。水留在了田里,开始悄悄往土里渗。
田里的绿色居民已经感觉到水流在滋润它们的小根,它们为此非常高兴。
新生的娃娃
今天半夜,猪圈的值班人员接生了,小猪崽个个圆滚滚的,还哇哇乱叫。那些年轻的猪妈妈们,在一旁焦急地等待饲养员把这些翘鼻头小尾巴的粉红小猪儿送过去喂奶。
土豆搬家了。
土豆从寒冷的仓库搬出来了,它们很满意自己的“暖房”,准备发芽了。
绿色新闻
铺子里已经有新鲜黄瓜在卖了。不是蜜蜂来给黄瓜授粉的,它们生长的土地,也不是太阳烤热的。
不过,这些黄瓜还真是黄瓜:圆滚厚实,多汁多刺,散发着黄瓜的气息,虽然是在温室长大的。
狩 猎
春天准许狩猎的时间很短,如果春天来得早,那就可以早点去狩猎,如果来得晚,那就只有推迟了。
春天狩猎,只打树林里和水面上的飞禽,而且只打雄性,比如公野鸡和公野鸭。
求偶飞行
猎人大白天从城里出发,傍晚就到森林里了。这是一个稍许昏沉无风的傍晚,下着毛毛细雨,天气也暖和,这正是鸟儿求偶飞行的好天气。
猎人在林子边上选好一块地方,自己靠着一棵小云杉站着。四周的树木不算高,尽是些赤杨、白桦和云杉。时间还有,先抽根烟吧,过一会儿可抽不成了。
猎人站着,倾听着森林里百鸟争鸣:鸫(dōnɡ)鸟在枞树顶上摇晃着尖叫,红胸脯的欧鸲(qú)在密林里小声低唱。
太阳下山了,鸟儿们也一个接一个停止了歌唱。最后,唱歌的鸫鸟和欧鸲也沉默了。
现在要留心了,注意听!森林的上空,忽然出现一种轻轻的声音:“刺儿克,刺儿克,霍尔——尔——尔!”
猎人一个寒战,猎枪上肩,就愣在那里。这是哪里来的声音呢?
“刺儿克,刺儿克,霍尔——尔——尔!”“刺儿克,刺儿克!”
咦,还是两只呢!
两只长嘴的勾嘴鹬(yù)正飞过森林上空,它们扑闪着翅膀往前飞,一只跟着一只,但不是在打架。看上去,前面一只是雌的,后面一只是雄的。
“啪!”后面的那只勾嘴鹬风车似的旋转着,慢慢掉到灌木丛里了。
猎人飞快地跑过去,如果受伤的鸟儿逃走,钻进灌木丛里,那就前功尽弃了。
勾嘴鹬的羽毛,颜色灰暗得跟落叶一样,瞧瞧,它挂在树梢上了。
远处,不知从什么地方,另外一只勾嘴鹬也是“刺儿克,刺儿克!”“霍尔,霍尔”地叫起来了。太远了,散弹打不着。猎人又站到一棵小云杉后面,紧张地聆听着。林子里静悄悄的。又传来这样的叫声:
“刺儿克,刺儿克!霍尔——尔——尔!霍尔——尔——尔!”
在那一边,在那一边——好远啊能把它引过来吗?应该可以的啊?
猎人把帽子摘下来,往空中一抛。雄勾嘴鹬眼睛尖,它正在黄昏中寻找雌勾嘴鹬,看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从地面升到空中,又掉了下去。
是雌勾嘴鹬?
它拐了个弯,然后就直奔猎人而来。猎人的手颤抖着。
“啪!啪!啪!”飞过去了!
最好还是放过一两只吧,得定下神了。
好啦,不发抖了,可以开始了。
在黝黯的森林深处,一只猫头鹰低沉沙哑的一声吼,吓得睡眼惺忪的鸫鸟尖叫起来。
天黑了,很快就没法开枪射击了。
趁着小路还看得见,得就近早点赶到鸟儿的交尾场去。
松鸡的交尾场
深夜,猎人坐在林子里,嘴里嚼着东西,喝着军用水壶里的水,这个时候不能生火,火会吓着鸟儿。
等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松鸡一般很早的,在天亮前就交配。
黑夜的寂静里,一只猫头鹰低沉地吼了两声。
该死的!这会吓跑松鸡的啊!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在什么地方,一只松鸡又叫了起来,那声音低得刚刚能听得见,“嗒克、嗒克”地叫着。
猎人起身倾听。
听,又是一只松鸡叫起来了,就在附近,离猎人大概有150米远。第三只……
猎人悄悄地迈着步子,向那边走过去。手里端着枪,手指头抠着扳机,眼睛盯着黑黝黝的粗大云杉。
“嗒克、嗒克”的声音没有了,一只松鸡尖声啼啭了起来。
猎人一纵身,往前跳了三下,然后又站着不动了。
啼叫声停止了,四周一片寂静。
现在松鸡也提高警惕了,这家伙很机灵,在仔细倾听着。
只要树枝一响,它就马上飞走,在树林里扑闪着翅膀,啪啪响着就没了踪迹。
如果它什么也没听见,于是又“嗒克、嗒克,嗒克、嗒克”地叫起来,好像两块响木在相互轻轻击打。
猎人站在那里。松鸡又开始啼啭了。猎人往前一跳,松鸡嘶的一声,中断了“歌唱”。
猎人抬着一只脚,就立在那里。松鸡又不叫了:它在倾听。
然后,又开始:“嗒克、嗒克,嗒克、嗒克……”
这样重复了多次。
现在猎人已经很接近松鸡了——松鸡就在这几棵云杉上,离地不算高,就在树的半截那里!
松鸡在那里尽情歌唱,现在就算你大声嚷嚷,它也不见得听得见了。可是,它到底在哪里啊?黑漆漆的针叶林里,看不到啊。
哇哈!在这里啊,猎人旁的一根蓬松的云杉树枝上,离猎人不过30米远的地方,一条长长的黑脖子,一个生长有山羊胡子的鸟头。
一下子,四周静下来了,现在要沉住气
“嗒克,嗒克!嗒克,嗒克!”又出现了鸟叫声。
猎人端起了枪,对准一只山羊胡子大鸟,鸟尾巴张开像 把大扇子。
看来,还是得打它的要害部位。
散弹打在松鸡紧绷的翅膀上,准会飞掉,打不伤这只结实的鸟,那就打它的脖子吧。
啪!
一阵烟雾腾起,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松鸡沉重的身体掉下来,咔嚓咔嚓的,似乎还压断了好几根树枝。嘭啪!它落在地上了。
好一只雄松鸡啊!大块头,一身黑,至少5公斤啊,眉毛鲜红,像被血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