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皱眉。
“明白,先生,我明白。但——”
“就是这样!”少校以催眠的眼神看着客人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有令人想不通的地方。她买了6块巧克力,但在中间盒子里共有10块有毒的巧克力。如果她换的是6块巧克力的袋子,那多出的4块是怎么来的?如果换的袋子包含10块巧克力而非6块,难道特里太太在倒巧克力进盒子时不会发现吗?”
波斯崔克督察长迄今未说一字,这个壮健的人一直两臂交叠坐着、望着日历。现在他清清喉咙。
“一些人,”他说,“认为玛乔莉·威尔斯不可能犯案,但是她脾气很坏。”
他又清了清喉咙,继续说:
“无论苏格兰警场参不参与,我们都得逮到那该死的杀人魔。”
这句话的力量在温暖的房间内颤抖。克罗少校看着艾略特。
“波斯崔克有公正之名,”他说,“如果连他都这样想,你认为别人怎么想?”
“我明白了,”艾略特内心颤抖了一下。“大家都认为威尔斯小姐——”
“你得自己找答案。人们通常不像我们去讨论细节,那是问题所在。最初,这事的荒谬使大家目瞪口呆;然后,我们想起,这事的情形几乎和60多年前发生在布莱顿的著名毒杀案完全一样,虽然蓝狮的顾客大多不知道。你听说过1871年的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案吧?她玩有毒巧克力的诡计,让小孩带有毒巧克力回店里去换,完全一样的手法。我猜,在她的皮手筒里藏了一只相同的纸袋,然后用哄骗手法欺骗孩子。”
艾略特沉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说,“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发疯了,她死在布罗德穆尔。”
“没错,”少校粗声同意,“一些人认为这女孩也将发疯。”
停顿片刻后他以推理的口吻继续说:“但要说她是凶手,又有些地方说不通。首先,她跟毒似乎沾不上关系,无法证明她买、借、发现或偷过毒。地方上对这的答案很简单:切斯尼医生很喜欢她,而乔·切斯尼据说是那种会到处乱放东西的人。没错,他的诊所里有番木鳖碱,但他已向我们计算过总量了。
“其次,特里太太发誓,在法兰克·戴尔带回的纸袋里只有6块巧克力。
“再者,如果玛乔莉·威尔斯真的犯了这件案子,那她也太大胆了。她的情形和克丽丝汀娜·埃德蒙兹的情形不同。终究,布莱顿是个大地方,找小孩子换巧克力的女人可能不会被指认。但这女孩,待在像索德伯里克罗斯这样的小地方,可能在目击者面前跟认识她的男孩说话?这是自投罗网嘛!如果她要在巧克力里下毒,她该以我跟你说过完全不受怀疑的方式去做。
“不,巡官,要说她是凶手,没一个地方说得通;我们不能随便逮捕她。此外,我希望她不是凶手。她是个漂亮的小人儿,除了‘切斯尼一家人是怪人’以外,没什么对她不利的说法。”
“她是凶手的说法是否在切斯尼一家人出国度假前即已产生?”
“嗯,有些迹象。等到他们出国后,这说法才浮出表面。如今他们回来,这说法更是甚嚣尘上。我们的督察长担心激进分子会出来捣毁马库斯的温室。但我不这么认为。地方上的小伙子谈了很多,但他们很有耐性,盼望警局能尽力。除非警局没尽力,否则他们是不会暴力相向的。天啊,我愿意尽力!”少校忧郁地说。“我有孩子,我和别人一样不喜欢这事。此外,马库斯·切斯尼的态度很奇怪。他从欧陆回来后大声说要报复,说他要为我们解决问题。事实上,我知道他前天才来这里,问了一些荒谬问题——”
艾略特竖起耳朵。
“是吗?”艾略特追问,“什么问题,先生?”
警察局长以询问的眼神看了波斯崔克督察长一下。后者一副想说话的样子。
“马库斯想知道,”波斯崔克督察长讽刺地说,“特里太太柜台上巧克力盒的确切尺寸。我问他为何想知道,他发起脾气,说不关我的事。我说他最好去问特里太太,”督察长低声轻笑,“他说他有另一问题要问我;但,由于我是个大傻瓜,他不想问,但后果我要自己承担。他说他向来知道我缺乏观察力,但现在他还知道我没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