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少校仔细聆听。
“神明在上,这很合理!”他松口气地承认,但盛怒与为难之情则溢于言表。“喂,巡官,如果事情是这样——我的天,我们在面对疯子吗?”
“看来像是,先生。”
“让我们面对事实,”克罗少校说,“这屋子里有个丧心病狂的人。”
“啊,”波斯崔克喃喃低语,“往下说!”
警察局长温和地说:“首先,一个外人怎会知道他们今晚在这里安排了一场观察力试验?他们自己都是到晚餐时才知道;若说一个外人刚巧在窗外听到切斯尼和埃米特的谈话,似乎也不太可能。一个穿着礼服黑裤和晚宴鞋的外人在他们盛装用餐的晚上在附近闲荡,则似乎更不可能。我承认上述看法并非最后的结论,只是揣测性的。但——你了解困难了吧?”
“我了解,”艾略特绷着脸回答。
“如果是这屋子里的人干的,会是谁呢?乔?切斯尼在外看病人;如果他直到晚上12点钟才离开病人,他显然不是凶手。威尔伯?埃米特几乎被凶手杀死。此外,只有两个女仆和一个厨子,而她们不太可能是凶手。惟一的可能——是的,我知道这听来有点疯狂——但只有一个可能,即凶手是在这房间里看表演的3人之一。这意味着凶手在黑暗中从这里出去,拿棍子打埃米特,穿上衣服,给切斯尼一颗毒胶囊,趁灯亮前爬回这里。”
“不,先生,这听来是没有可能的,”艾略特就事论事地回应。
“但我们还知道什么其他的呢?”
艾略特没回答。
他知道他们不可现在下结论。在验尸之前,他们甚至无法确定马库斯?切斯尼是如何死的,只知道大概是死于氢氰酸中的氰化物。但警察局长所说的可能性他已想到。
他环顾音乐室。它大约15平方呎大,嵌灰色挑金镶板。落地窗覆有深灰色厚重鹅绒窗帘。至于家具,房间里只有大钢琴、留声机、通往走廊的门旁边的高柜橱、装上锦缎的4座小型安乐椅,以及两个脚凳。中央相当空,只要小心回避窗边的大钢琴,一个人能不撞到东西地通过黑暗的房间。地毯相当厚,走在上面是听不见脚步声的。
“对了,我们来实验看看,”警察局长说。
电灯开关在通往走廊的门旁的柜橱后面;艾略特按下开关,黑暗降临。灯很亮,以致枝状吊灯电蜡烛的幻影在黑暗中仍在艾略特眼前摇晃。即使窗帘打开,在阴暗天空的背景下,仍然看不清物件。窗帘拉紧时会发出嘎嘎声。
“我在挥手,”警察局长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你能看见我吗?”
“看不见,”艾略特说,“别动,我要开双扇门。”
他摸索道路、回避椅子,然后找到门。门很轻易就能打开且几乎不发出声响。向前走八九呎,他发现桌子,他用手摸索铜灯。他旋转开关,白色炫目的光映在对墙上。艾略特往后退,从音乐室端详它。
“嗯哼!”克罗少校说。
书房里惟一的生物是钟。他们看到在死者头部后面,用精致木头制成的壁炉架上的钟无情而忙碌。那是座黄铜大钟,有直径6吋的标度盘和来回摆动的小铜钟摆。钟下方坐着安静的死者。时间是午夜12点55分。
桌子是桃花心木制成,上面有棕色吸墨纸;铜灯立在桌子前面,略偏他们的右边。他们看见饰有蓝花图案的巧克力盒。踮起脚尖,艾略特能看见躺在吸墨纸上的铅笔,但没看见玛乔莉?威尔斯描述的钢笔。
在他们左方的墙上,他们能辨认出一扇落地窗。在他们右方的墙边立着一张有顶盖可卷缩的书桌,有盏绿罩子的灯在桌上;还有一座非常长的钢材档案柜,绘饰得像是木材。此外,尚有一把椅子和撒在地板上的一堆杂志或型录。他们看见书房被框在门里。从音乐室里椅子的位置看来,3名目击证人坐在离马库斯?切斯尼约15呎处。
“我没看出什么,”克罗少校怀疑地说,“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