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分萝卜(1)

第九只兔子 作者:王兴川


森林旁边的草原,住着一个兔子家族。一天,家族内的九只兔子共同发现了十个萝卜。

第一只兔子说:“历史将重演我们分萝卜的故事。我建议呢,按长幼次序来分,年长的分大的,年轻的分小的,以此类推。”

这个建议一出,立刻被那些年轻的兔子驳回了,看来以资历来分是行不通的。

第二只兔子说:“这样吧,我们以赛跑定大小,划一条直线,谁先跑到放萝卜的地方谁就拿大的。我认为这样最公平。”

短时的沉默之后,有几只兔子又是坚决反对,理由是:年长的和年幼的兔子,根本就跑不过年轻的兔子,这样最不公平了。凭身体素质来分配,看来也行不通。

第三只兔子说:“我觉得按体型大小来分最合适,因为体重大的肯定吃得要多一点。”

此言一出,又遭到了大多数兔子的反对,反对的理由是:身体瘦弱的更需要营养,更需要多吃点,应该分大的。按体型大小来分,也行不通,第二只兔子的建议也被否决了。

第四只兔子说:“呵呵,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就搞得那么复杂呢?咱以为呀,咱们还是给萝卜编号,然后抓阄,抓到什么就是什么,如何?”

又是一阵沉默,随即便是一片反对声,还有个声音骂道:“你白痴呀,我们九只兔子,十个萝卜,怎么抓?”

让命运来决定,机会主义的观点,看来也不行。

第五只兔子说:“不如这样,我们一起把萝卜种到这里收萝卜籽,然后种萝卜籽,等到明年我们就会有满园的萝卜,到那时再分行不?”

这回马上就有兔子反对:“切,真是神经,你的意思是不分了?我们不分,万一被其他兔子发现了怎么办?”

拉长分配预期期限的建议,反对声最激烈,第五只兔子只好闭嘴。

第六只兔子说:“呀嘿,俺以为应该这样分,谁家储的粮食多,谁就分大的;谁家的粮食少,就分小的,以此类推。”

马上就有兔子反对,理由是:这次分萝卜和家庭背景无关,不能因为贫富差距,而让这次分配变得不公平。

第七只兔子说:“我晓得,我晓得咋分。我们比耳朵长短,谁的长就分大的,反之则分小的。”

有几只兔子嗤之以鼻,因为比一比,其实耳朵差不多一样长。这个幼稚的提议立马被踢出局。

第八只兔子说:“不如这样,我们一起静坐,谁先动,就分最小的,谁坚持到最后,就分最大的。”

长时间的沉默,看来这个提议不错,因为很久都没有兔子吱声。

第八只兔子正洋洋得意,忽然第七只兔子说:“哼,静坐不动,亏你想得出来,说不定萝卜没吃成,我们已成了狐狸的午餐。”

这种分配建议,看来风险太大,第八只兔子无言了。

大家吵成一团,只有第九只兔子一言不发,大伙儿的眼光一下子集中到第九只兔子身上。

第九只兔子心不在焉,似乎在想着什么。

兔子们问:“喂,阿九,你在干吗?说说你的意见呀!”

第九只兔子回过神来,说:“噢,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兔子们异口同声。

第九只兔子说:“大家的建议都不错。不过呢,我在想大家无论怎么分,总会剩下一个萝卜,无论如何都行不通的。不如这样,我呢,只拿走最小的两个萝卜,其他八个萝卜无论用什么方法去分,我就不参与了。大家以为如何?”

兔子们交流了意见,既然阿九自愿放弃分大萝卜的权利,一致同意阿九的选择。

第九只兔子拿了两个最小的萝卜,在大家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阿九真是个大傻瓜。”望着第九只兔子的背影,大家暗自庆幸少了一个分大萝卜的对手,于是又继续着分萝卜的讨论。

第九只兔子离开不久,附近的森林里,一只蓝狐和一只红狐相遇了。

蓝狐说:“老兄,你每天都吃山鸡,也不嫌牙碜。”

红狐说:“哼,你以为我愿意吃山鸡啊,有本事抓兔子去。作为狐狸,作为整个世界的主宰者,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何必在乎吃的是什么呢?”

蓝狐说:“我可不像你,整天吃山鸡,小心得鸡瘟。”

红狐说:“什么鸡瘟不鸡瘟的,要得也是得狐瘟。天鹅肉好吃,你去捉天鹅呀!如果你想吃天鹅,第一,你得先捉到天鹅;第二,还是你得先捉到天鹅;第三,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不会飞。话又说回来了,兔子肉也不赖,你去捉兔子啊!根据我多年的经验,兔子远比山鸡要跑得快。另外还有一点,兔子不会飞,这是我经过多年研究,最新总结出的科学成果,还没有申请专利,现在免费告诉你。你可以这样想,与其让自己饿着肚子捉兔子,不如让自己吃饱山鸡睡觉觉。你的志向远大,但是,我们要现实点。”

蓝狐说:“我讨厌山鸡的味道,就像人类讨厌狐臭一样。”

红狐一听,说:“打住打住,你说谁臭?”

蓝狐说:“好了,不说了,今儿个我就捉兔子去。总得改善改善伙食吧!”

红狐说:“得,你去捉你的兔子吧,我还是捉我的山鸡去,祝你失败。”

蓝狐说:“哪有这样说话的!”

红狐用“祝你生日快乐”的小调哼着:“祝你捉兔失败,祝你捉兔失败,祝你捉兔失败,祝你捉兔失败。”独自笑着离开了。

蓝狐没再理他,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不多远,蓝狐的眼睛一亮,我的天,这不是在做梦吧——

前面有一群兔子围坐在一起,好像在开什么会。

蓝狐掰着手指头数着兔子,用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口气,口中念念有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四二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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