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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一的代价(1)

第九只兔子 作者:王兴川


第九只兔子回到家,将两个萝卜清理干净,美美地吃了一餐。吃完之后,就钻出家门,一边晒太阳,一边打着饱嗝剔牙。忽然。第一只兔子气喘吁吁地狂奔而来。

第九只兔子翻身爬起,远远问道:“咦?你跑什么呀?”

第一只兔子停下来,迎过来回答说:“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呀!”

第九只兔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只兔子说:“还不是因为分萝卜,结果谁也没分到。”

第九只兔子递过一杯水,说:“先喘口气,不急,慢慢说。”

于是第一只兔子将事情的缘由一一道来:“你走后,大家就分萝卜的问题,继续展开激烈讨论。讨论来,讨论去,正要举手表决时,发现在萝卜堆后面,蹲着一只蓝色的狐狸,那蓝狐的口水都快流到地上去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跑’,这种时候,没有谁顾得上萝卜了,逃命要紧啊!没等那蓝狐回过神来,大家都跑光了。就这样,萝卜没分成,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听完第一只兔子的叙述,第九只兔子陷入了思考。

第一只兔子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很害怕?”

第九只兔子回过神来,说:“不,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你确定只有一只狐狸吗?”

“是的,只有一只,而且是蓝色的。”第一只兔子说。

第九只兔子听罢,说:“谢谢!”说完便向那萝卜的方向走去。

“你去干吗?找死呀!”第一只兔子大叫。

第九只兔子回过头来笑笑,说:“我要去拿萝卜喽,最大的那个萝卜在等着我呢!”

第一只兔子急道:“你,你疯了吗?难道你就不怕蓝狐吗?”

第九只兔子说:“怕,比你们还要怕。这样吧,你先在我家喝杯茶,等会儿我就会回来。”

第一只兔子还要说什么,第九只兔子已经走远了。

第一只兔子心想:等你,还有什么可等的呢?那时你连小命也没有了,等你干啥?不过回过头来一想,反正没事做,倒不如等等。于是,抱膝坐在第九只兔子家门口。

第九只兔子朝着萝卜的方向走啊,走啊,终于找到了萝卜。八个萝卜,一个都没少。远远地望望周围,确定没什么异常,马上抱起那个最大的萝卜,飞奔而回。

第一只兔子在门槛上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天哪,莫不是狐狸找上门儿来啦!定睛一看,却是第九只兔子抱着那个最大的萝卜回来了。

第九只兔子一脚踢开门,将第一只兔子拖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第一只兔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九不但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还抱回了那个最大的萝卜。

“怎么,你没碰见那蓝狐?”第一只兔子问。

第九只兔子说:“蓝狐?天晓得他跑到哪儿去了,我可没那么好的运气碰见他。”

第一只兔子不解,问:“你怎么知道那蓝狐不在那里?”

第九只兔子笑笑:“这个么,很简单,还得感谢你告诉我的那些话。你想想啊,蓝狐只有一只,兔子有八只,他不可能每只都要追,他只能追你们其中的一只。狐狸所在意的,并非是那些萝卜,除非他比狐狸还狡猾。对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他本来就是一只狐狸……他忙着去追兔子,哪里会在乎萝卜的存在呢?也就是说,那么多萝卜摆在那儿,也不会再为了分配大小而进行争执,为何我不去拿呢?我只是稍稍思考了一下,这个最大的萝卜,就很自然地属于我了。”

第一只兔子恍然大悟,未等第九只兔子说完,异常兴奋地夺门而去。

第九只兔子急忙喊:“等等,万不可去,千万不可去呀!”

不过第一只兔子已经跑远了,他要去拿剩下七个萝卜中最大的那个。

第一只兔子去了,为了那个即将实现的梦想,为了拷贝第九只兔子的成功,满怀希望地奔向萝卜的方向,他要抱回剩下的七个萝卜中最大的那个。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如果自己能够稍稍思考一下,又何必去逃跑呢?不然,最大的那个萝卜肯定是自己的,而不会被阿九轻易得手了。虽然临出门时似乎听见阿九讲“万不可去”之类的话,哼,肯定想独吞,鬼才会相信呢!想着想着,步子越来越快,离那些萝卜也越来越近了。

第九只兔子望着第一只兔子渐渐远去,叹了一口气:“殊不知,经验只可借鉴,不可模仿。若强为之,身则危矣。但愿阿一能侥幸留条性命,因为世上还有一种比狐狸更为狡猾的东西,那就是——狡猾的狐狸。对了,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还好,就我自己,不然又糗大了。”言罢,关上房门,望着那个最大的萝卜,不禁失笑一声。

蓝狐奋力而追,不可思议的是,兔子奔跑的速度好像比平时快了好几倍,到头来,一根兔毛都没捞到。蓝狐只好垂头丧气地折了回来。

蓝狐经过那堆萝卜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正是这一眼,改变了这个兔子家族的历史。

不对呀,刚开始的时候这儿明明有八个萝卜,现在只剩下七个了。不可能呀,莫非是自己眼花?蓝狐又数了几遍,没错,是七个,而且不见的是那个最大的萝卜。

蓝狐想:莫非还另有兔子?刚想离去,忽然眼睛一亮,便躲在了离萝卜最近的那棵树的后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什么动静。

这时,红狐走了过来,看了看蓝狐。红狐不明白蓝狐为什么躲在这里,而不去找吃的,于是走过来问:“老兄,下午好,你在做什么呢?”

蓝狐看了看红狐,说:“嘘,小声点。”

红狐不解地问:“我是说,你在做什么呢?”

蓝狐小声说:“小声点,我在等兔子。”

红狐听罢,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边笑边说:“老兄啊,真有你的,你可真是个狐才啊!我曾听年长的狐狸讲过一个关于人类的寓言,那个寓言的名字好像叫做什么‘守株待兔’来着。开始我不相信世上竟有这样的傻瓜,今天看来,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了。难道你在想,有只兔子恭恭敬敬地走过来,将自己放在你的嘴边,然后说:‘尊敬的蓝狐先生,能成为您的美餐,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请慢用。’”

蓝狐听罢,说:“去去去,哪儿凉快到哪儿玩去,别妨碍我工作。”

红狐一听,更乐了:“哈哈,工作?守株待兔也叫工作?这也叫工作?真是服了你啊!好吧,你就慢慢做你的工作吧,说不定我猎食回来时,会分你一点食物。再见喽!”红狐言罢,笑眯眯悠悠而去。

第一只兔子从第九只兔子家里出来,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要不然,那个最大的萝卜肯定就是我的了。”不知不觉,来到那堆萝卜旁。

蓝狐因刚才追兔子追得有点儿累了,不禁打起了瞌睡。第一只兔子来到萝卜前,蓝狐亦未能察觉。

第一只兔子看着这七个萝卜,挑了个最大的,抱起来迈着小碎步乐颠颠地朝自家走去。边走边得意,呵呵,哈哈,吼吼!

不知睡了多久,蓝狐的精神体力已然恢复,睁开了眼,这一睁不要紧,一看那堆萝卜,大惊——天哪!七个萝卜中那个最大的萝卜不见了,现在只剩下六个萝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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