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阿三的路(1)

第九只兔子 作者:王兴川


  

第九只兔子正在家中小睡,第二只兔子前来拜访。

第二只兔子说:“我要感谢您为我打赢这场官司,我是专门来登门道谢的。”

第九只兔子说:“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来,喝茶,上等的普洱,冲上雪山的融水,香着呢!”

第二只兔子喝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品了两口,他放下茶杯:“的确是好茶呀!对了,阿三怎么样呀?”

第九只兔子说:“前途未卜,他打算离开这儿,穿过戈壁到所谓的理想世界,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阳明峡呢。”

“阳明峡?”第二只兔子差点没把喝进的茶吐出来,“天,你不是在说笑吧,那可是虎狼狐三害出没的地方啊,莫不是我听错了?”

第九只兔子说:“我没有说笑,你也没必要听错,阳明峡住着一位黑兔长老,聪慧超群。”

第二只兔子听罢,先是拍拍自己的脑袋,继而又掐掐自己的胳膊,确定自己是没在做梦后笑了起来:“还……还……还住着什么黑兔长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阳明峡居然住着兔子,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

第九只兔子说:“待我细细道来,容不得你不信。本来我打算过几天,搬到阳明峡去住呢。”

第二只兔子更糊涂了,不解地说:“疯了,你肯定疯了,我得给你请个郎中来。”

第九只兔子笑着说:“急什么,还是待我将话讲完吧。”

于是,他将黑兔长老的故事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一只黑兔来到我们的部落,那时他已是奄奄一息。当时的族规规定,为了保护本族兔子基因的纯洁性,外来兔子不可以在部落方圆五十里内定居。出于兔道主义的慎重考虑,长老会上,长老们一致决定先将他救活,等他恢复体力后再将他驱逐出去。没过几天,黑兔恢复得差不多了,长老们展开了对黑兔的疯狂驱逐。

黑兔向长老们陈述了自己历尽千辛万苦,从戈壁滩的另一头来到这儿的经历,并再三恳求将自己留下。当时,长老们以族规为章程,外来之兔一律不准在本部落定居。

黑兔无奈,开始了自己的流亡生涯,而最后一次,黑兔走进了阳明峡。

多少年来,兔子们都以为阳明峡乃死亡之谷,有去无回。

多少年来,兔子们都以为黑兔不是死于虎穴,便是亡于狼群。

后来,我却发现这样一个现象,阳明峡一侧是猛虎地域,另一侧便是狼群部族,其所处的位置,正好于二者之间。

猛虎惧怕狼群的围攻,狼群害怕猛虎的突袭,二者都在各自的地盘上生活,互不相侵。位于二者之间的阳明峡便成了真空区,反而成了最为安全的地方。无论你进入狼的地域或是虎的领地,必然无命,但是在阳明峡,却可以安然无恙。所以,黑兔长老可以无忧无虑地一直生活到现在。

第二只兔子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这么说来,过几天我也搬过去住,看看那神秘的黑兔。”

第九只兔子又想了想,说:“阿三既然去了,阳明峡说不定会变成地狱。”

第二只兔子问:“此话怎讲?”

第九只兔子说:“因为有许多年没有哪只兔子走过那片山谷。”

第二只兔子说:“也就是说,阿三会打破这种平衡。”

第九只兔子说:“从此以后,世间再无阳明山,世间亦再无阳明峡。”

第二只兔子说:“太深奥了,听不懂。”

第九只兔子说:“等着吧,过几天就会有消息的。”

第三只兔子走了几日,没见什么动静。这天,正自行间,不经意往后一望,天,一只白额虎正跟着呢!想加快脚步,定睛一瞄,老天,前面竟有两只恶狼,其中一只吊风耳,一只追风尾。

第三只兔子心想:完了,这下完了。左右都是悬崖绝壁,想溜都溜不了。

第三只兔子眼睛一闭,期待奇迹的出现。

上帝啊!佛祖啊!天尊啊!救救我吧!

大半天,第三只兔子依然安全地站在原地,他睁开眼——奇迹真的出现了。

白额虎自报家门:“两位老弟,我是白额虎,这只兔子是我先发现的,应该归我。凡是将要到我手的东西,如果有不识相和我争的,哼哼,他就会承担一个非常完美的后果。”

吊耳狼说:“这只兔子是我们兄弟俩先发现的,按道理讲,这只兔子应该归我们。”

白额虎说:“你的意思是想以多欺少,二对一么?老子奉陪。”

第三只兔子小声说:“什么二对一,明明是三对一。你们三个欺负我一个,算什么?”

追尾狼似乎听到了,恶狠狠地对第三只兔子说:“你说什么?”

第三只兔子说:“没,没说什么,我只是在担心你们拿我当下酒菜。”

“闭嘴。”虎、狼异口同声。

第三只兔子乖乖地闭了嘴。

吊耳狼说:“对了,老兄,刚才我们谈到哪儿了?”

追尾狼也说:“对啊,我们刚才谈到哪儿了?”

白额虎大叫:“真是两个白痴,我怎么知道我们谈到哪儿了,都怪这只死兔子,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最讨厌别人打断我的话。”

“我也是。”吊耳狼和追尾狼同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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