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接电话？”她一进门，李贝磊就劈头盖脸地责问。

“没听见。”

“不可能！”

“就是没听见。”

“总是这样。”

“……”

“去哪了？”

“随便逛逛。”

“胡说！”

她不说话，穿着湿淋淋的衣服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胡乱调着电视节目，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李贝磊走进浴房，拿出一条很大的干毛巾，顺手搭在她脑袋上，“擦擦。”见她坐着不动，他只能亲自“动手”。宽大的白毛巾在她脑袋上胡乱蠕动着，像个大白虫子一样。

她指着电视上一档无聊的综艺节目大声对李贝磊说：“瞧那个女主持的脖子。”

“干吗？”

“带了好几条项链呢。”

李贝磊探着脑袋，虚着眼睛往电视机前凑了凑：“什么项链啊，那是皱纹。”

李贝尔坐在地毯上咯咯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

他没好气地把毛巾扔在她身上：“你自己擦。”

她接过毛巾，把它顺手缠在脖子上，然后用毛巾角蹭了蹭眼睛，没想到这一蹭竟蹭出很多很多的眼泪。

“没事吧？”李贝磊蹲下身子看着她。

“没事，刚被雨水淋了眼睛。”

“切，你能干点什么啊？”

她把毛巾从脖子上拽下来，用力甩在他身上：“用你管！”

他用手敲着她的小脑门儿，笑着说：“拉倒！”

幸好李贝磊是在她身边的，她常常这么想。以前她总觉得自己是喜欢一个人待着的，一个人吃饭，上学，或者坐在空旷的大房子里看影碟……可现在不了，她更希望身边能有个人陪着，哪怕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她身边，起码会让她感到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变化，是从自己爱上井田开始，还是从冶卒为她奋不顾身的那天开始呢，她不知道。

电视里的那档综艺节目请的表演嘉宾竟然是井田。李贝尔甩着手里的毛巾，不耐烦地说：“怎么哪里都有他呢？”

“阴魂不散。”李贝磊随口跟了一句。

“怎么讲？”

“我们台后天要邀请一位演员做客，你猜是谁？”

“井田？”

“嗯。”

“他妈的……”李贝尔恶狠狠地把毛巾扔在地上，起身走进房间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