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走入社会(1)

我的漫漫人生路 作者:蒋汉宇


 

第一节 与时代接上轨

我开始工作时,弟弟还在UC Bakersfield 大学读书,原计划是学医学专业,但经过一个学期学习后,他放弃了学医的打算,理由是读医学专业的时间太长了,完成学业后,还要经过实习期,最快也要10多年时间才能进入社会。另外,可能受家庭环境影响,为了尽早走入社会,能更适应20世纪90年代的市场需求,给自己选择一个更好的赚钱专业,弟弟决定转向电脑软件专业,以便以较短的时间完成学业,抓住市场的发展商机,更快开始在美国社会的打拼。

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正是电脑业突飞猛进的时代,当时的美国,对软件工程人员的需求是空前的,社会上为适应需要,专门有中介公司,为全美国大公司寻找这样的人才,甚至还没有从大学毕业的电脑技术人士,都会成为被争夺的对象,市场一时间兴起的挖墙脚风,把当时技术人员的薪金推到顶峰,从而在美国加州出现硅谷,把专业技术人员集中起来,专门开发尖端科技。专业人员的年薪达到十至几十万美元不等,而且聘用公司还配给员工股份,公司一旦上市,很多技术人员一夜间就成为暴发户,一时间,这些硅谷科技新贵争相抢购几百万美元的房子,以致后来的金融泡沫出现,让这些暴发户因无法供款而走投无路,欠下大笔债务,从而走上不归路,甚至有的全家吞枪而亡,成了当时硅谷的悲惨教训。

在这场人才争夺战中,我也是受益者,刚出校门一年多的我,也荣幸地被一家大公司以年薪10万美元,另加2000股公司股票,聘请为该公司成员,让工程师兼顾问的我,工作地区可以不限于美国国内,而涉足至欧洲,我的工作担子越来越重,我的漫漫人生路也越走越宽广,我也庆幸自己能与发展的时代接上轨!

该公司派给我的第一份差事就是奔赴法国,当然交通费、住宿费、伙食费等日常所有费用均由对方公司支付,我的新车没能派上用场,也只好停放在家中。初到法国,由对方部门接洽,住进几百美元一晚的宾馆,上班坐的是出租车,伙食宾馆里就有,通常早餐都会叫服务员送到房间来,每两个星期或三个星期会坐飞机回家度假,法国这地方大多讲法文,但英文在这里也能用得上,我的业务能力也得到了公司的肯定。

这里工作环境虽好,但基本上是孤军作战,在这里的朋友极少,空闲时很少有人与你聊天,只是间或在宾馆的音乐厅里,能遇见一些从台湾来的留学生,他们全讲中文,能在异国见面,可真算缘分,也感亲切,也常会聊聊天,其中和两位模特式的女留学生的合照,至今仍留在我的相册当中。虽然生活孤单,有时会寂寞,但看到当月薪金如数一文不少地转入我的账户时,可观的数字令我振奋,生活上的不如意,也全抛于脑后了。我会沉浸在自我陶醉当中,感到能在此时此刻,将攻读大学时欠银行的债款一次性还清了,从此,走向我漫漫人生路上的另一个奋斗目标,让我的爸妈有更幸福的未来!

第二节 开通长城卫视

自从我被公司派遣到法国工作后,孤身一人在外,时间长了,亦有寂寞和孤独之感。一周的忙碌工作会让我暂时忘记生活的烦闷,寂静的晚上,我会在宾馆中自我陶醉,也会想念家人,怀念学校的生活,回顾走过的路程,计划以后的人生。

每月坐飞机回家往返途中,我都特别想念家人,来美国已经15个年头了,经过风风雨雨,眼看爸妈一天天老去,妈妈才50多岁,头发已大部分白啦;爸爸也没有过去那么灵活了,劳累的工作让他失去过往的笑容,每每想起这些,我都感到心里有说不清的滋味,甚感不安,外婆已经进入80高龄,美国社会安全局已开始发给她养老金,一个月有680美元,政府资助的“安乐居”,一个非营利的老人活动中心照顾着外婆。每天早上8点会派车到家中,把外婆接到“安乐居”去,那里有免费早午餐,有社工照顾她,有物理治疗师,到下午4点半便把她送回家里,外婆在“安乐居”有很多老人陪伴,一起娱乐,挺开心的,这样爸妈也能放心去工作了,家中的生活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

弟弟在UC Bakersfield大学经过四年的大学生涯,也正式取得专业文凭,即时被一大公司聘用,被派去雅典工作,一下子,我们兄弟俩都离开美国,家里马上变得冷冷清清,爸妈也深感寂寞了。我有时忙起来半个月都不能回家一次,本来我很喜欢听“常回家看看”这首歌,但我总办不到,心中感到的确对不起家人,非常内疚。虽然我们兄弟俩能走出家门,走向世界,见见世面,爸妈很高兴;但儿子都不在身边,寂寞冷清,这对他们又是多么残忍啊!

唯一的补救办法是兄弟俩能回来度假时,开车带爸妈外婆一起出外玩玩,吃吃饭,让爸妈感受一下全家人团聚的欣喜,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爸妈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在美国规定男女退休年龄为65岁,62岁也可以退休,但只能拿到八成的退休金。很多中国人都愿意在62岁就退休,因中国移民大都是蓝领阶层,体力劳动者,按他们的说法是:“宁愿早日享受有限的生命,而拿少一点退休金。”爸妈来美国快20年了,劳累的工作,使他们的身体有不同程度的伤残,但爸妈总不听我们兄弟俩的劝告,仍然继续打工赚钱,按爸妈的说法,“不工作在家更无聊”,说起来也真的是,左邻右里都是老外,碰面好像鸡同鸭讲一样,要到茶楼喝茶吃点心,都要开车半小时左右。

为了让爸妈外婆有个热闹的生活环境,让他们消除冷清寂寞之苦,我设法开通了中国长城卫视,把中国电视通过卫星转播到家里,让全家一天24小时都能看到国内17个省份转播的节目,看到国内的新闻、电视连续剧、电影等。从此,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了,每晚转播17个电视台的长城卫视,月收费才29块9毛9分。晚饭后,爸妈都会守候在电视机旁,一直到深夜,中央娱乐台、电影台、南方台是他们的最爱,湖南卫视中的“谁是英雄”这一节目,主持人大兵的搞笑手段,让妈妈的笑声又回到了少女时代,中央娱乐台由老毕主持的“星光大道”更让全家沸腾。笑声响起时,外婆便围过来凑热闹,外婆喜欢听粤曲,爸妈也会让外婆先看。每当看到爸妈外婆哄堂大笑的情景,我感受到爸妈又找回了青春,年迈的外婆仿佛又年轻了不少。

第三节 兄弟齐买房子

自从家里开通了国内的长城卫视后,爸妈外婆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了精神食粮,每天观看国内的新闻、电影、电视连续剧、大型歌舞表演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再也离不开了。整个家庭面貌焕然一新,每天晚上都沉浸在欢乐之中,精彩的连续剧让他们欲罢不能,直到每天深夜。看爸妈外婆开心快乐,我心中很欣慰!总算能让晚年的爸妈外婆有精神寄托了,也能让我们兄弟俩在外安心拼搏,走出更宽广的人生路了。

我和弟弟仍在欧洲工作,美国市场仍然看好,房屋的价格节节涨高,买房子保值成为当时一种潮流。在美国这个“万税”国家里,是以税收来维持整个国家运转的,社区的发展项目缺钱,就会有动议,让全民投票决定是否用加税来解决。在美国,买东西要税,到茶楼喝茶吃点心要税,吃碗水饺面也要税,买房子交税,银行挣的利息也交税,天哪!差不多有钱的地方就要交税了,各种税成为民众的一项负担啊!

纳税是美国人的职责,也是一种负担,年轻人就更惨啦!要交的税特别高,赚钱越多付税就越多,未婚青年首当其冲,就以我为例:年薪10万计算,所得税要交差不多3.5万至4万美元之间。年轻人为了减少交税,都选择买房子,因为美国为了鼓励民众买房子,推出买房可减税政策,就是说,买了房子向银行贷款的利息,可以抵消个人所得税。由于这一抵税政策,使得年轻人只要凑够买房子的首期款,就都去看房子了!

美国社会流传一句话:“赚钱容易,存钱难。”因为赚钱多都被交税了,何来存款呢!年轻人要存够买房子的首期款也是件不容易的事,爸妈买的房屋现已升值到60万美元了,但此时的房屋中间价还停留在40万至50万美元之间,一般美国买房子首期款是在20%以上,其余贷款然后按月供款给银行。弟弟头脑比较灵活,提出用爸妈的房屋作抵押,取出净值贷款20万美元,我和弟弟各拿10万做首期款,贷款由兄弟俩偿还,爸妈也同意,试问哪一位爸妈不愿儿子买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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