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找好了工作开始实习。在一家知名网站,做实习的新闻编辑。是思介绍我进去的。她暑假的时候曾经去实习过,当时那个主编特别希望她能留下,不过她没保研必须去准备考试了,所以抽身而退,把我介绍了进去。因为我实在不喜欢写稿子,估计早晚得转行。做网站编辑在我心目中不就是COPY,CTRL+A 、CTRL+V嘛。思说工资不是很高,实习生一千五,转正以后四千。
进入面试的时候,主编问我会这个会那个吗,比如说Frontpage什么的。我焦灼地答不会。真是不会。还好关于新闻方面的考题我对答如流。再答不出来就得去死了,学什么呢!
主编说其实你学新闻对于做网站编辑并不是最需要的,因为这是脑力活,也是体力活。新闻的筛选、撰写、编辑都已经由上游的报纸或者杂志完成了,而作为一个合格的网站编辑,你必须符合网络媒体的规则要求。这些东西都是我慢慢来消化和吸收的。
尽管我觉得网站编辑是个很傻的工作,但是这家公司也是很有名的,而且主编让我觉得他是个很风云的人物。种种吧,我还是想把手头工作做好。哪怕我只是一个小实习生。
主编也是很牛的人物,或者说自己觉得很牛。有一次一个娱乐编辑在兴高采烈地给某明星打电话,挂了电话后还意犹未尽地和同事说自己和明星聊天的内容。主编回头就甩了两个字给他:“傻B!”对方愕然!——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裳在QQ上告诉我,她非典的时候从北京逃走时和孟宣说了一句:“你知道现在最流行什么吗?戴着口罩听张国荣的歌。”
哥哥留下了亿万财富,纵身一跃,如同玉蛟龙一样,跳进了无尽虚空的深渊。不愿意去接受说他是有疾在身才选择离去的说法,也不相信所谓他仍在人间的谎言。
裳在老家待了三个月,每天靠上网聊天度日,因为没有办法回北京。而她被当成了从北京逃回来的重点对象,被有关部门检查了N次。她在2003年夏天才回北京。接着我就开学了,也就是介绍我认识孟宣那会儿。孟宣已经是她的男朋友了。
我问她:“孟宣多大了?”
她答:“三十八。”
“啊!他是不是离婚了?”我脱口而出。虽然之前有心理准备,但是感觉这个年龄还是太大了。裳还不到二十岁啊。
“他是个老光棍,没结过婚。”
——三十八岁不结婚的老光棍?可能吗?说不定是有家室骗她的。不过我也不好说得那么直白,就打住了。
“你还打算去学校旁听课程吗?”
“不听了,我打算开始考研。”
“是吗?”
“你英语怎么样了?”
……裳无语了,她说:“我英语还没考四级。”
“那怎么考研?”
裳说:“不考研我也没事情可做啊。”
我想她一定是给所谓的爱情和优越生活冲昏了头脑。关于考研她并没有什么憧憬,仿佛只是她没事情可做找出来的对策,找一个生活在北京的理由。她没有上高中,英语和数学都已经丢掉了。她自考本科的英语考试,估计都是吃的她初中的老底才过的。毕竟她初中的时候英语可以说达到了百分百的掌握。她中考的时候英语考了99,是因为她用了一个超纲的词汇。按照标准答案就扣了1分。
我不打算考研,首先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供我读下去。姑姑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也应该回报。其次是我考什么专业呢?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去考试,把年龄拖大了,万一还是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办?还不如去工作。至于留学,更是遥远。不是我没有那意志,而是我觉得不太现实。本来就很孤独地生活在北京,还要去更远的一个地方,不可想象。而且以后出国的机会肯定会很多。
在我辛苦地做着小实习生的大四上学期,裳早就住到孟宣为她租的公寓里面开始了她无忧无虑毫无约束的考研生活。当我终于在过年以后,用攒的实习工资给姑姑买一条金项链的时候,裳告诉我,她考研失败了。实际上她根本考到第二门时就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