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的脑筋也不慢,立刻随着冯都的思路往下编:“主任不让我们俩跟家里人说,小都子不愿意,就让他打了。”
冯胜利气得原地跳了起来,破口大骂道:“这他妈老师是斧头队的吧?我我我我跟他们没完。走,赶紧去医院。”说完,他拉起冯都向医院的方向跑去。
肖从一把拉住肖战:“老师真给了你弟弟一刀?”
肖战斩钉截铁,大义凛然地说:“全校的同学都看着呢,您怎么还不信呀?”他在自己的脑门上画了一条线,最后手指竟停在裤裆的位置了。“血,全是血,一直流到这儿。小都子说,弄不好肖役就没命了,他说不能枪毙做刀的,只能枪毙飞刀的。”
肖从已经糊涂了,他只得拉着儿子,一路追了下去。
原来肖战跑进家门时,肖从和冯胜利正在石榴树下聊天呢。肖战便把肖役受伤的事传达了,至于其他细节则一概省略。肖从觉得这简直是半个神话,不大相信,但也知道大儿子不会拿肖役的性命开玩笑。冯胜利觉得这是个替邻居出头的好机会,当下就决定随同前往。没想到,他们在半路上碰到冯都了,冯都的一顿湖编,一下子就把大家的火点起来了。
肖从父子赶到医院时,冯胜利已经揪住了教导主任的脖领子,正要抽嘴巴呢。校长在旁边拼了命劝解,冯胜利大声嚷嚷道:“把我们家孩子打成这样了,你们反了天了你们?我没完,这事完不了……”
校长和主任都以为他是肖役的家长呢,只得一个劲说好听的:“误会,误会,这位家长,真是误会。谁也不是有意的,是误伤。”
冯胜利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了,怒吼道:“误会还打成这样呢,要是不误会,我们家孩子就死定了。”
主任央求着说:“您放心,死不了,伤不重。”
此时肖从父子也到了,主任一眼就看见肖战了,不禁怒火中烧。他一把揪住肖战的袖子。“你还敢跑出来?这事都是你闹出来的,吃饱了撑的你做飞刀,这回出事了吧?我看你怎么交代。”
此刻儿子的话肖从已经是完全相信了,他气愤得嘴唇直哆嗦,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们家孩子制造飞刀是有问题,可您也不应该往他弟弟脑袋上扔啊?您到底地是什么居心?”
教导主任嗓子里同时“欧”了一声:“什么?那是他弟弟?那您是?”
肖从说:“我是他们的爸爸。”
校长望着冯胜利,苦笑着说:“那您呢?”
冯胜利指着冯都:“我是他爸爸。”
教导主任不耐烦地挥了下手:“没您什么事,我要和肖战的父亲处理问题,您先回去吧,啊!”
冯胜利一听这话就急了:“拿刀砍了他们家孩子是不对,那打我们家孩子就正确啦?怎么会没我的事啊?”
校长已经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冯都,低声冲主任吼道:“你打冯都啦?”
主任的脑子已经麻木了,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瞪着冯都问:“我,我打你了吗?”
冯都毫不示弱地说:“你踹我来着,踹了我好几脚呢。”
主任一琢磨,终于想起来了,昨天的确是踹了他两脚,这事肖战也在场,的确是抵赖不掉的。他只好求援地看了校长一眼,校长真以为冯都的满脸血也是主任打的呢,手指头筛糠一样地点着主任的鼻子:“你,你--你叫我说什么好啊你?你一天里闹出这么多事来,你要负责!”
冯胜利这回可得着理了,他牙缝里咝咝做响,完全是一副即将咬人的表情。“你们这些人直接去渣滓洞得了,手都挺黑的,人到了你们手里只不定得毁成什么样呢?你们敢打孩子?你们敢打社会主义接班人?你们吃了秤砣了你们?”他是越说越生气,最后竟飞起一腿,正好踢在主任胯骨上。主任被踢了个侧歪,整个身子差一点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