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嗫嚅着不说话，见猪尾巴一直盯着他，只好道：“小永也可以啊，为什么要我呢？”

猪尾巴说道：“当然是你！平时你没钱就花我们的，没吃的就分我们的，打架的时候，你从来都只看着，如果这点小事你都不帮忙，以后就甭跟我们一起玩了，怎么样？”

吴飞第一个点头：“嗯嗯，是这个道理，这叫什么来着？”转头看着洛永，洛永一脸的茫然，吴飞嘿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我怎么问你呢？”

猪尾巴笑道：“洛永当然知道了，这叫‘共同进退’！”

洛永听到猪尾巴说话，狠狠地点头道：“对对……就……就是那个！”

小雷见三人一齐看向他，苦着脸道：“好吧……”

猪尾巴一点不放松地说道：“你可是答应了！不做的话就是婊子、母狗养的！”见小雷点头，猪尾巴这才松了口气，得意地想：“吴疯子，还有吴二两，有你们好看的！”

小雷轻声地说道：“那你呢？你做什么？”

猪尾巴一脸无辜地说：“事情你们都做完了，我还能做什么？”吴飞也道：“是啊，我晒巴豆，小永磕巴豆，你去放巴豆，他做什么？”

小雷道：“那……猪尾巴你跟我一起去吧，我怕……”

猪尾巴骂道：“怕个鸟！两个人容易被发现，我爸要是供销社的，就不要你去了，孬种！”

小雷生气地说：“谁是孬种了！我去就我去！”

当下，猪尾巴挥手道：“去去去，全部走人，我在这儿睡一会儿。”三个人被他赶出了篷子，猪尾巴呆呆地发傻，一会儿想到杨玉烟的嫩白小手，一会儿想到吴疯子，一会儿又想到刘金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小雷拿着巴豆粉，站在供销社的门口，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很久;吴飞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不知道他在骂些什么;洛永也满脸焦急;猪尾巴早早儿吃过饭就到杨少华家补课去了。

小雷好似下了决心一般，蓦地停下脚步，然后转身朝吴飞和洛永走来，吴飞看着他的眼神就像能喷火一般，而洛永则有些茫然。小雷站定后，脸上红白不定，低着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吴飞低声骂道：“说话不算数，胆小鬼！你从现在开始就是婊子母狗养的！你妈……”

小雷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冲过去就扭住吴飞的脖子，嘴里骂道：“不许骂我妈，你才是婊子母狗养的……”

两人疯了一般厮打起来。小雷狠狠地从吴飞的额头上往下抓了几道血痕，吴飞两眼放光，秀气的脸已经歪曲不堪，挥拳就打在小雷的鼻子上。

小雷从来没有打过架，虽然力气比吴飞大，可是只会拉扯，哪里会躲闪或是打拳，两股鼻血一下子就冲了出来。吴飞看着满嘴是血的小雷，顿时就呆住了，洛永则紧张地叫道：“流流流……血啦……”

小雷呜呜地哭起来，一手捂着鼻子，转身就跑。

吴飞还在发呆，他根本没想到会把小雷打得流血，心里害怕，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看洛永，再看看地上的几滴血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慢慢地拖着脚步回家，扔下洛永一人待在那儿。

洛永想想还是去找猪尾巴，嗖地一下就往杨少华家跑去，可是里边的门关得死死的，洛永在外边大叫，本来人急就说不清话，再加上他结巴，更是闹得不行。

杨少华打开门，猪尾巴跟在他身后，此时洛永已经急得脑门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来，看着猪尾巴出来，急忙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猪尾巴听说吴飞把小雷打了，还流了鼻血，顿时觉得生气无比。

杨少华道：“洛永回去吧，没事的。不用着急，朱自强还要上课呢，有事明天再说。”

猪尾巴看看洛永，叹了口气道：“你应该拉住他们啊，没事的，明天劝劝他们就好了。”

洛永看看猪尾巴，嗯了一声，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甩甩头：“管、管、管你们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