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你没睡呢吧?”
“啊。”她应了一声。
“你说自己30多岁……该不会是撒谎吧?”
“为什么这么说?”
“嘿,你别忘了,我眼睛虽然坏了,可我鼻子是灵的。你身上……压根儿不是30多岁老女人的味儿!”
“呵呵,”这么多天来裴蕾第一次会心笑了,“不是老女人味儿,那你说说我什么味儿?”
“小姑娘味儿,二十四五岁那种,”他笃定地说,“你比我大不了多少。”
裴蕾说:“也许,我保养得好。”
“那不一样,水果失水后的味道和刚摘下来的味道闻起来是绝对不同的。女人也一样,和水果是一个道理。”
裴蕾不愿意进行这个话题,草草地答了句:“是不是30多,你拆了线看看便知,快了,还有五天。”
“我有种预感。”半晌,他又说话了,像是对裴蕾,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说:“你隐瞒了名字,谎报了年龄,你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就算是手术成功,你也不会给我看见你的机会,对不对?”
裴蕾沉默了。
他猜得千真万确!
裴蕾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尤其对方是这种蒸不熟煮不烂自我感觉良好的小正太。裴蕾只是单纯地期望那双眼睛重新亮起来,看着它重新汇入人群,像是两盏不灭的心灯,如此,属于白天的一部分便可以无期限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听起来像是个浪漫的童话,这童话的浪漫之处在于那颗种子,而并非种子的载体。裴蕾不想和他做朋友,不想与之礼尚往来,这样会把童话生生地演化成一场肥皂剧。
裴蕾已打定主意,拆掉绷带的当天即是她和男孩分道扬镳的时候,届时她会躲在暗处,偷偷地看一眼他新生的眼睛。如此,足矣。
这小子是何等聪明?他什么也看不见,却看穿了她的心。尽管裴蕾再三揶揄,他始终将信将疑。
两天之后裴蕾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这一次水房停水,裴蕾无功而返,却在病房外刚好看见了他的不轨行为——他在翻自己的物品。
裴蕾蹑足潜踪,看见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拿起自己的GUCCI手袋,从里面掏出她的钱包。他掏出全部现金,所有的卡,甚至翻遍了所有夹层,随后一脸奸笑在那些战利品当中摸索着挑选。那钱包里装着几千块的现金,各个高级场所的VIP金卡,价值数十万!
裴蕾浑身的血都涌上了脑门!她再三挑选,满怀希望地将爱人的角膜移植给这个年轻人,不料,他竟然是一个贪心的贼,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