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大酱,抹了牙膏,抹了防晒霜,还是疼得钻心,好容易挨到了下班,我冲下楼,再次看见了她。
她就在正厅门口,距我五米远的地方,眯起着杏核眼很玩味地看着我。她看我,我也看她。
她的头发是直的,及肩,发捎不时随着来风轻盈舞动。米色的套裙裁减别致,金色的高跟鞋,既不失庄重又彰显妩媚。面孔可以用精致来形容,白皙的皮肤配上顶级的妆面,颇有些惊艳之感。尤其那双乌黑的眸子,黑得发亮。烟雾在唇际流连,长睫起落之间,竟让人联想起缱绻的海浪。
说真的,最挑剔的男人所梦寐以求的女子也不过就是我眼前这个人的样子。
“嘿,”她笑,“你干嘛盯着我看?”
我说:“开玩笑!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她说:“对啊,我的确是在看你。我看你是因为你帅气,你呢,因为什么?”
我心说God,此乃悍妇,非吾辈能及。这会儿我的脉搏至少上到一百二了,我没接她的话,低下眼睛,夺路而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一个华贵而不失妩媚的富姐。我比较没出息——女人太漂亮的话我就不敢看了。
这会儿我正顶着烈日站在公交站牌下等待挤车。眼睛斜视三十度,看看她是否已经离开,角度不够,又偷偷转了十五度。正在这时,一个庞然大物在我身前停下,吓得我一哆嗦。
悍马H2大海深蓝限量版!
我看见她从窗子里探出头,嫣然一笑:“我载你一程如何?”
见我踌躇不前,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走吧,权当弥补我方才的过失了。”
我咬牙切齿了一个下午,却在这美女简简单单的邀请之下,连滚带爬地钻人家车里去了。这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人们不是经常用“脑袋被门挤了”来形容一个冒傻气的人吗?我脑袋就刚刚被她用门挤过了。这是一个只有爬楼梯才能让我心跳的年代,而在这样一个傍晚,我清晰地听见胸口狠狠地跳动了几下,热烈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