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我端起杯子就打算一饮而尽。不料他再生事端:“且慢——”
他拦下我,从一旁拿过一只新的杯子,抓过一瓶五粮液。瓶口垂直向下,倒水一般哗哗地将酒杯倒满。
杯中的白酒足有三四两之多!端到我的眼前,晃荡着溢出杯口,纯净得闪闪发光。
“英雄救美啊,哈——”他瞪大眼睛挑衅地看着我,“喝呀,你小子不是想替她喝吗!”
这杯酒如若下肚,后果不堪设想。或者干脆说,可以设想——唯一的可能便是苏醒直挺挺倒下去人事不省。但是我必须喝下去,炎凉君莫问,冷暖惟自知。即便是法律的名义下,灵魂的独舞也抵御不了肮脏的规则。我并非与李法官掷气,他不过是个站得高的跳梁小丑而已,然而我却无法不迁怒于裴蕾。在我看来,这顿饭的起因很可能出自于对我能力的怀疑,那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无非是她的巧舌如簧,给原本粗陋的麻布镶了一圈精美的花边儿而已。
裴蕾似乎有阻拦的意思,而这恰恰给我鼓起了最后的斗志。古人饮鸩也不过如此,我将她的手挡在一边,左手掐住鼻子,右手端起那满满一杯五粮液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
我嘴角带着讥讽,给李法官看了看干净的杯底,一声不响地坐回位子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裴蕾悄悄问:“苏醒你怎么了?二十分钟你没动一下,没事吧?”
我抬起头,很迷离的一笑:“我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