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格哧溜一下从我的咯吱窝钻过,闪进屋里嘿嘿一笑:“苏醒,别忘了你中暑的时候是谁给你送医院的,怎么恩将仇报啊你。再说,你一个人占这么大房间,冷气开这么足,电视音量弄这么大,殊不知单身贵族是对地球能源的最大浪费。水电粮食,信息资讯,两米三的大床,都被你这个硕大的寄生物所占据,这很不环保。”
“……”
“想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大限度利用资源吗?你先给客人倒杯水。”叶欢格说。
我无可奈何地从床上爬下来,给她倒了杯水,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叶欢格蹬掉了凉鞋冲上床躺在我的位子上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不怎么着,你这房间就这么一个舒泰的地方,总不能让客人躺地上吧。”
“那我怎么办啊?”
叶欢格向旁边挪了挪,一指身边:“上来!我无所谓的。”
我七窍生烟。
几天来,叶欢格的捉弄,裴蕾的婉言拒绝,浑身的晒伤,还有那个毫无进展的案子,终于让我忍无可忍,这一刻愤怒冲上了顶点。
“叶律师,叶小姐,拜托你正常一点好不好!你当自己和我很熟吗?你当自己很讨人喜欢吗?欠你的我都还了,我现在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你听懂没有!”
看着她懒洋洋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的样子,我突然无名火起,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运出房间。我打开门,将她放下来,然后回身“嘭”地关上门。
世界刚刚清静,手机响了起来,裴蕾在电话里说:“苏醒,我订好了位子,如果有时间的话,今晚一起吃个饭,算是我正式向你道歉……”
我对裴蕾的外交辞令简直腻歪透了,我告诉她:“我有时间,我一定去!”
放下电话,失落到极点。我后悔此行,原本一杯寡淡的清水,偏偏让我品尝出甘甜的味道。而女人的绝情就在于经常施一些拙劣的戏法,即便是她自己穿了帮,也会玲珑八面粉饰太平,她骗你相信——那不是别的,是你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于是我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一个瞬间,裴蕾是垂青我的。
打开门,叶欢格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外。
“你怎么还没走!”
叶欢格指指门里,怯生生说了两个字:“鞋子……”
说完两眼一红,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算了算了!进来吧,你愿意躺哪儿就躺哪儿吧……天!别哭了好不好……
叶欢格眼睛卡巴卡巴,收回了眼泪破涕为笑,听话地爬上床继续撒欢儿。我就知道我又错了。
邪恶不是女人的专利,片刻之后我想出一个既邪恶又解恨的好办法。我说:“叶欢格,你要实在无聊,我给你安排个好活计,陪我去吃饭,如何?”
“好啊,不过……”叶欢格警觉地问,“谁掏钱?”
我笑:“不用你就是了。”
二十分钟后,叶欢格载我来到预定的酒店,下了车,迎面正好看见裴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