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你不要误会,”她说,“我来这可不是给你机会的,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来断了你念头的。”裴蕾说。
“哦,这样啊……”我嘴上应付着,心里却在暗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遮羞布漏得千疮百孔,你愿意穿就继续穿着好了,我看着,我不说话,嘿嘿。
我笑眯眯看着她,等着她自圆其说。
“苏醒,姐和你……我们不合适。”
“那你就说说,怎么个‘不合适’?”
裴蕾被我问得忍俊不禁,她说:“真是好笑,一个青春后期的女商,一个年纪轻轻律师,不谈公事,反倒是正儿八经讨论起感情来了。”
她说:“首先,年龄就不合适。你22岁,我已经28岁,卸了妆能看见浅小的皱纹,不久还可以有黄褐斑。也许今年是我们唯一的交集,以后的日子里你对我的欣赏会逐年下降。在你最好的年华里面对一个日渐苍老的女人,你能保证心里没有遗憾?”
她继续说:“这里不光有心理问题,还涉及生理问题……”
我差点笑喷了,我说:“你有没有搞错啊,是你比我大了6岁,又不是我比你大!人家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如狼似虎的时候我正血气方刚呢……你觉得这是问题吗?”
裴蕾的脸腾的就红了,抬头讪讪地瞅了我一眼:“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话改这么随便了?”
她说:“你想错了,你没问题,可是我有问题——男人四十一枝花,照镜子看看你这副骚包的样子对小姑娘有多大的杀伤力,我都想象不到你四十岁的时候西装革履会是何等的风度,而那时姐已经是步入更年期的老女人,我不想成天提心吊胆地守着你,更不想因为一个小我6岁的男人过早地成为怨妇,弃妇。”
“裴蕾,这都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如果你遇人不淑,不用等到四十岁恐怕就已人财两空了。可这一次你遇到的是苏醒。”我说。
她笑:“就是那个刚刚从一个女人的床上爬下来,转头就对另一个女人说‘你怎么不待见我’的那个苏醒?”
我立刻就哑了,恨得满地找缝。我说:“那晚我和叶欢格确实睡在一张床上,可是什么也没发生,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她笑得更厉害了:“要我说,这事儿非常严重,你和一个异性在床上滚了一夜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她只是笑,后面的话只供意会。大龄女讽刺人的时候都有一套。
“信不信由你了,”我也懒得解释,抬头挑衅,“怎么,你嫉妒了?”
“有一点,”她说,“可是也就是那么一点而已,究竟为什么,我这就告诉你。”
“我没权利嫉妒她,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女人。”裴蕾说。
我没能想到裴蕾如此开诚布公,她将早年的名媛经历对我和盘托出,足足半个小时。她讲得很艺术,但绝对易懂,可以说毫无保留,单单一句“姐占过男人的便宜,也吃过男人的亏”便足以让我动容。我感到,裴蕾正在把她的心递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