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你先别下来!站那儿给我继续宣誓,”她说,“今晚我说一句,你跟着说一句,我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
“那你也得挑我能做到的啊。”
“没问题,”她说,“我问你,你裴姐在你心里占多大比重?实话实说!”
“占了九分。”我说。
“那剩下一分呢?留给谁了?”
“我自己啊。”
“不行不行,”她说,“你裴姐的光辉形象我比不了,但是苏醒,你不能太自私,剩下的那一分要归我叶欢格!怎么样,能做到吗?”
她说:“从今以后,除非你裴姐让你向东,否则我说向西你就得向西!你能做到吗?”
我笑着,站在桌子上听她继续讲。
叶欢格意犹未尽:“苏醒,你一定要娶到你裴姐,如果你不娶她,你就一定……”
“一定什么?”
叶欢格说不对,这话有问题,我重说。
“如果你娶的不是你裴姐而是别的女人,我有权干涉你的婚礼。我勾勾小指,你就得跟我走,不准你洞房!你——能做到吗?”
瞧瞧,多恶毒的女人,简直就一蛇蝎!
“叶欢格求你下次千万别哭,跟鬼似的,”我从桌子上跳下来,掸掸裤脚,拍拍她的肩膀,“我大人有大量,以上这些,我答应你啦。”
几乎是一夜之间,我从一个死囚变成一只飞鸟,在我22岁的最后两个月展翅摇翎。当我俯瞰幸福的时候,幸福一览无余。
每晚睡前,我和裴蕾都会发一个长长的短信互道晚安,一周通两次电话,既无缠绵之嫌,又足够默契。裴蕾在三周之后偷偷空降,并且亲自下厨,她做了四菜一羹,我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口的那一霎宛如梦境。每次见面,我们都会经过几番“慎重考虑”——考虑拥抱,慎重接吻。我们吃够对方津液的时候,桌上热腾腾的菜肴仅剩一羹还残留着温度。我们驾车用一个周末完成了华东五日游的全部行程。星级酒店的隔音同样很差,在隔壁野兽派的欢愉声中,裴蕾把我的手指甲涂成五颜六色,慢慢欣赏,逐一洗掉。偶尔她湿漉漉的长发挂着水珠垂在我的脖颈里,那股女人香足够纠起我的意乱情迷。我们在西安过了除夕,当夜,我拥着她站在窗台前看夜空焰火四起。我问她:“看见了吗?”她笑:“看见了。”窗子里是两个人相拥的剪影,背景上,焰火如雨般降下。满目烟花的那一刻,苏醒正和裴蕾绚烂地爱着。
叶欢格的大作起名为《半步,天涯》,已经在某门户网站开始了连载。
我指着标题:“哎?你放个逗号在中间隔开是什么意思?”
叶欢格一笑:“我这是为了避嫌!你知道吗——我用个逗号隔开,说明我只是借鉴了你的成果。但我如果原封不动把你的提议照搬过来,那就不是借鉴了,就是抄袭!是可耻的。”
我想叶欢格真是孤陋寡闻。曾经有个轰动一时的文坛抄袭案,被告把原告的书名,乃至主人公的姓氏都换掉了,可还不是落得个割地赔款的下场?你丫把我灵感都翘走了,还差那一个标点符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