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天我和叶欢格不因那只夏奈尔水晶猪纠缠了三分钟的话,一定会错过那条改变了所有人命运的新闻。
商场走廊的液晶电视上滚动播出了这样一条消息。一个姓沈的21女孩涉嫌杀死自己的生父,逃窜了29个月之后在无锡落网。电视给了这女孩长达5秒的镜头,样子眉清目秀,生得十分标致,带着手铐,在公安干警的身前显得孱弱而可怜。因为此案的特殊性,各大媒体竞相关注。据悉,涉嫌杀人的女孩拒不认罪,准备委托律师做殊死一搏。
我看得入神,叶欢格大惊:“苏醒,你不是想接下这案子吧?”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想。接这样的案子有一个好处,也有两个坏处。”
“说来听听。”
“可接之处在于,案子难度大,受媒体关注高,很容易一战成名。有多少律师一辈子都不曾赢过如此重量级的案子啊。而不可接之处,首先是风险,警方证据有力,失败可能性很大;其次是利益,这小姑娘孤身一人,怎么可能负担起高额代理费?
叶欢格说算了吧。“我看你眼睛都瞪圆了,这样的风头你不出,那谁叫苏醒啊?说真的,你要是真有这个兴致,我竭尽全力帮你把这案子抢下来,想想看,哪个律师不想借此镀层金啊?下手晚了可就没戏了。”
我淡淡一笑:“我不感兴趣。真的。”
个中原因我少说了一条,那就是我苏醒如同温柔乡里的一只青蛙,惬意得腿都懒得蹬一下。我怎么舍得暂别裴蕾,南下去打这样一场没谱的官司?
叶欢格想说什么,终究止住。
裴蕾已经三周没来过了。这一周我心神不宁,盼望着下班回家的一刻,却屡屡陷入失望。
我身体素质从来都很差,个头不小,弱不禁风。这一周我生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病,照旧是感冒发烧,与此同时裴蕾杳无音讯。我终于忍不住在深夜拨了她的电话,她没睡,很快接起,但却不是我熟悉的语气。她说:“苏醒,最近我遇到了些事,心烦意乱……”我告诉她:“没关系,我等你。”裴蕾那边没了声音。许久她告诉我:“算了……苏醒,我们还是不要见了,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
放下电话我失眠了,那一晚我直烧到39度,早晨我拨了叶欢格的电话。她以为我一定是挺不住,央求她送我去医院打一针,而我只是咬牙告诉她:“帮我订一张飞D市的机票,今晚的。”
当天夜里有一场几十年不遇的超强台风将在D市登陆,几乎所有的航班停飞。叶欢格认识的朋友多,到底弄到了最后一班飞往D市的机票。叶欢格亲自送我到了机场,在登机口,我满脸煞白地向叶欢格道谢,她狠狠丢下一句:“苏醒,我真是宠你宠到家了!下飞机记得给我报平安。”我踉跄地走了进去,叶欢格的脸始终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