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格从容地把那个虾饺吃完,拿出一张借记卡:“上面有八万五千块,你先用着,不够的话我那儿还一张卡,上面存了我的嫁妆。”
“叶欢格,你……”我盯着那张卡,有点感动的意思。
吭了半天,我说:“真谢谢你了。”
叶欢格哭笑不得:“不是吧你?咱们这关系的还说‘谢’字,太没劲了吧。”说完小油巴掌拍了过来,我的肩膀上顷刻五个油印子。
我说:“那你的欧洲旅行怎么办?瑞士去不成了,阿尔卑斯山的滑雪计划也得推迟了……”
“咳,那山顶的雪堆那儿十年八年的也化不了,再说我自己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苏醒,你要是能把这官司打赢了,别忘了给我买两套顶级的滑雪器材。我们一同去瑞士。”
“我不会滑那东西。”
“哦,那一套器材就够了,再买个狗绳,下坡的时候我拽着你,上坡的时候你拉着我。互惠互利。”
叶欢格就是这样让人舒服,连慷慨解囊都是和颜悦色有说有笑的。她说:“哎?有件事我不明白……算了算了,不问也罢。”
“别啊,欲言又止算怎么回事?想问什么尽管问。”
叶欢格笑笑说,真没什么,我忘了想问什么了。
“叶欢格!不想死的就把刚才的问题问完!”
她顿了顿:“苏醒,这钱你为什么不问你裴姐去借呢?论财力,一百个叶欢格也敌不过她一个,论关系,论关系……这个这个……”叶欢格低头笑笑,“苏醒,我可没别的意思啊!我可不是惜财的人!我就是怕你误会才没有直接问……可我就是想知道个为什么。”
我说:“我和裴蕾掰了。”
“啊?”
随后,我把此行去D市的全过程讲给她听。当然,少儿不宜的话题我没多说,但至少也没隐瞒。
叶欢格不时坏笑地抬头瞥我一眼,多数的时候埋头在虾饺之中。两笼虾饺全被她一个人包圆儿了。几天不见,饭量见长。
中途的时候,叶欢格的电话响起,她接起来听了几句,慌慌张张地离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我有些不悦——我和叶欢格之间没秘密可言,从没见她这么紧张地接电话,连我也要背着。
更让我不悦的在后面。叶欢格变颜变色地回到坐席。对我说:“苏醒,咱们……那个案子,还是不要接了……”
“为什么?”
“有人警告我,不能碰那个案子。”
“谁?”
“我的……一个Boss。”
“什么Boss?他干嘛的?”
“一个……司法界的前辈,”
“为什么不能碰这案子?”
“原因他没说,他只是反复告诉我一句话——‘如果不想引火上身,就离这案子远一点’。苏醒,相信我,这人很权威的。案子的事我没有走漏半点消息,可刚刚过了半天他就知道了,可见其中必有蹊跷,苏醒,我想我们还是……”
我这气大了,一拍桌子把周围的食客吓了一跳。我说:“叶欢格你有病吧?咱们费了这么大周折,好容易争取下来的案子,就凭一个局外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放弃了?你觉得我能照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