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说。
“噢,”他连忙笑笑,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无锡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我叫苑琳。”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找我……有何贵干?”
他又向屋里瞟了一眼,我心领神会:“请进来说吧。”
男子一闪身进了房间,关上门。
“苏律师,”他说,“我是为了沈凝夏的案子来的,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她是本案的凶手吗?”
不等我作反应,他自己把这个问题答了。“我觉得她不是真凶,她没有凶手的特质,她不像。”他说。
我和叶欢格大眼瞪小眼地互望了一下。
这位自报家门的刑警队副队长苑琳把来意向我阐明。他就是当时亲手逮捕沈凝夏的那位公安干警,之后的时间里苑琳将逮捕沈凝夏的全过程重新复述了一遍。他说,沈凝夏没有丝毫的反抗窜逃,像一只惊弓的鸟儿看着那些天降神兵,任由他们带上手铐。押上车之前,沈凝夏的眼睛准确无误地搜索到人群中的苑琳,她含着泪,用细若游丝的声音刚刚地对他说了一句“我是冤枉的”便被干警们强行扭过头,推进车内。
就是那最后的回眸一瞥,令27岁的刑警副队长苑琳埋下心结。按他的话说,以往他的追捕对象多是些罪恶多端的人渣败类,像沈凝夏这样至纯至善的女孩还是头一遭撞见。他也因此而背负起逮捕她的负罪感。
“苏律师,我没别的意思,一想到这女孩的话,一想到她有可能被冤枉,我就坐卧不宁。你知道的,她被指控死罪,本身又是孤儿……她对我说的那句冤枉,从某些程度上来看更像是一种委托。”
“苏律师,我大大小小的犯人抓了不下百个。但这一次我有预感,她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人在说谎时的眼神绝不是那个样子……拜托阁下一定将这案子的始末查得水落石出,我代表她谢谢您。”
我适时打断了这位副队长的话,我说:“替当事人辩护伸冤是我应尽的义务,这一点你放心。你的话我可以作为参考,但也只能作为参考而已。干警的直觉,甚至律师的直觉,都不足以对本案的走势产生影响。我们需要的是有效证据,这个,你有吗?”
苑琳想了想:“没有,不过我的职业是刑警,也是和你一样的执法人员。这圈子里我认识的人挺多,可能会对你查找证据有帮助。”
说完递过一张名片:“有用我之处,就打这个电话,我愿意同你一起寻找证据。”
我双手接过,笑道:“谢谢,短不了得麻烦您。”
苑琳匆匆来,又匆匆去。叶欢格这会儿来了精神,她说:“我靠,这小子泡妞还真下血本啊。苏醒,看来你多了个情敌。”
叶欢格一口咬定,我和苑琳都是一见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主儿,还没辩呢主观上先给她无罪释放了。还说以后要建立个律师考核制度,出问卷,填答题卡,好色的律师一律吊销执照。我好悬没乐了,心说不知道当初是哪个赖上我的床。不过我真是懒得质问她,叶欢格的理论我知道——男的看上一漂亮女孩,那是好色;而女的相中一好看的男孩,那就不是好色了,那叫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