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夏的声音透着失望:“那时已经深夜一点,又下着大雨……我想不出来。”
“在前往火车站的途中,有没有人注意到你?有没有人和你说话?”
“没有。”
“可据你所说,你的衣服被撕烂,神色惊慌,不可能不被人关注的。你再想想,候车室,或是火车上,有没有和谁进行过接触,尤其是对话。”
沈凝夏摇头。
“那件被歹徒撕烂的衣服,你是在哪里换下来的?”我又问。
“在火车上……”
沈凝夏想了片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有的!有一个女乘务员,她带我去休息室,给了我一件她的旧衣服,她可以给我作证的!”
“那她有没有追问你,或者你是否告诉她你遭遇歹徒强暴的事实?”我迫不及待地问下去。
“没有,但是她看得出来!对!她肯定看得出来,她一直说着安慰的话,还有,她帮我止了血!”
“这事发生在什么时间?我要一个精确的时间!”
“在凌晨四点左右。”
“也就是说,在案发三小时后,有人看见了你受害的样子。她看见了你的伤口,并且帮你止血处理,是不是这样?”
沈凝夏重重点头。
这是我接手这案子以来获得的最重要的一个证据!如果能找到那位女乘务员,进而请她出庭作证,则沈凝夏在案发夜遭歹徒伤害的这一事实便告成立。一旦成立,那么从时间和逻辑上来讲,沈凝夏杀父的说法便不攻自破。即便揪不出真凶,沈凝夏叶也极有可能凭此证据自保。多天以来,我第一次有了那种拨云见日的畅快之感。
余下的时间我详细询问了那位女乘务员的体貌特征,她们之间的对话以及沈凝夏当晚乘坐的车次,心里打定主意——哪怕是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那位乘务员找出来。
这一次的谈话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华灯初上。我两指掐了掐眼窝的睛明穴,疲惫感顿消,这样一个证据令举步维艰的案子重见光明!
我看了一下表,顿时大惊失色——我忘了答应叶欢格去送机的事儿。从时间上看,她的飞机已然起飞了一小时有余。打她的手机,关了。我失魂落魄地截了辆计程车打算回旅馆,然而下一个瞬间我却改变主意。我决定赶往机场。明知道迟了两个小时,明知道叶欢格不会等我,我还是去了——我不知道她留在候机大厅的几率有多大,也许是百分之一,但那一刻我真实地感到,即便想见她的念头被扯断成一百截,每一小截仍然是那么强烈。
在机场,我快步穿梭在人群里,一个厅接一个地寻找叶欢格。终于,在大厅的尽头,我看见叶欢格一脸忧伤地站在那里。她穿着栗色风衣,月白的衬衫,黑色的高跟鞋,双C的单肩小包,庄重典雅。化了层淡淡的妆面,女人味十足。头上的电子滚屏噼噼啪啪地闪烁,偌大的空场上,乘客早已散去,只剩她一个人呆呆地立在那里,眼望着我的方向。
作者题外话:-------------------
放出今天的第二更,如果明天收藏过50的话,还有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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