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贝宁端着司仪的麦克风一脸深沉地问新郎:“很难想象,一方是最美丽的女总裁,一方是最新蹿红的律师,二人又是怎样冲破世俗的局限跨越重重阻隔走在一起的呢?今日你来给我个说法。”
我告诉他,轻描淡写地:“门当户对了呗。”
通常,人总是会梦见最想成真的那一幕。
光顾高兴了,这一觉我又没睡好。醒来的时候接到叶欢格的电话。
“上诉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我已经托人给沈凝夏传达消息了。您就请好得嘞。”
“你托的人靠不靠谱?”
“废话!”叶欢格在电话那边神秘兮兮地笑了两声,“苏醒,你猜我托的那人是谁?”
“谁啊?”
“嘿嘿,这是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总之肯定是万无一失,就看你的证据什么时候到位了。”
我大笑:“还找什么证据啊,案犯之一都被我们缉拿归案了!”
叶欢格尖叫了一声:“苏醒,你不是开玩笑吧?”
“真的,人就在长春市公安局扣着呢,已经招供了。你老老实实在无锡等我,我明天就能把口供带回去。”
接下来是叶欢格的再次尖叫,再三尖叫。省略之。
此时距沈凝夏行刑还有三天,当日,我和苑琳带着口供先行返回无锡。经济舱的机票一如既往售罄,这一次我们选择了火车。一切诉讼都要等沈凝夏的上诉流程完成后才能进行,就算买头等舱飞回无锡也是徒劳无用。更况且,本案胜券在握,再这么大把大把烧钱我有些于心不忍。苑琳也欣然同意,人困马乏,买张卧铺至少可以睡他个天昏地暗。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头头是道的决定,让我和苑琳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火车要次日凌晨才能到达无锡站。说是睡觉,苑琳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每每有乘务员推着卖食品的小车经过就坐不住了。光顾了三次之后,苑大队长终于安静了下来。我一看,全明白了,这厮又要喝酒。
苑琳嘿嘿一笑:“苏律师,大功告成了,我还没摆这庆功宴呢……我少喝一点儿,就一点儿……”
我皱眉,可是终究没发作。回想起来苑琳此行帮的忙着实不小,咱也是个性情中人,语到投机之处,我还举罐敬了他一回。
我告诉苑琳:“这次,就当我提前喝你们的喜酒吧。”
“我们?谁和谁啊?”
我笑笑:“你说呢?”
苑琳低着头憨厚一笑:“咳——八字儿都没一撇儿呢,还什么喜酒。”
尽管如此,我的这番话还是令苑琳脸上笼上一层满足的彤光,他把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看得出,我的话很受用。
我发现,这个神经粗大的刑警队长有时也挺可爱的。有他在,沈凝夏应该可以生活得幸福吧。
这个想法维持了片刻,不久我便恨自己怎么生出这么蠢的想法——苑琳又喝美了,手舞足蹈地满嘴跑火车,惹得周遭旅客纷纷侧目。这位大爷可倒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