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鲍问道:“那么……汤观主他们找到这个‘折中’的办法没有?”许伯“嘿”了一声,道:“你急什么?我自然会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的。”他喝了几口鲜汤,继续说道,“汤观主和那些高道一开始也着实犯难,连续商量了两天两夜都没结果。后来有个小道士来送茶水时,顺耳听到了这个事情,他脱口而出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那女人要咒别人,那我们就给她反过来,帮着做一场祈福的法事不就好了?反正这内中玄机都在表文和诸位师父们的符咒之间,那女人又怎么看得出其中的巧妙?’汤观主和众高道都是老实人,刚听到这法子时,都觉得如此骗人终非正路,反而将那小道士训斥了几句。”
郑鲍道:“其实这小道士的办法倒真不错,可惜汤观主他们也是太老实,竟然不用。”许伯点头道:“可不是么,汤观主他们商量的都是笨办法,不是要去劝那女人回头,就是想一直拖到那被超度的人真的去世了再做。但是这些办法连他们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不着边际,又怎么可能行得通?最后还是想起了这个小道士的话,似乎也只有这种耍小花招的办法才能管用。虽然还是有些老道不太同意,但是事到临头,也只能不得已而为之了。也就是在定了这个主意的第二天,那个女人又来到庙中。”郑鲍插口道:“莫非她还是同样一副打扮么?”许伯道:“没错,还是头戴黑纱、身穿旗袍。她说超度的人要再加一个,也是一个快死但是还没死的人。然后交给了汤观主一个红信封,里面放了全部要超度的人的姓名和八字等等。那时汤观主已经定好了法子,但是怕那女人疑心,还是假装的推诿一番才答应下来。当时离开约定做法事的时间还有将近二十天,汤观主也不着急准备。大约过了十多天后,才将那信封拆开,开始照着书写表文之类的东西。”
郑鲍问道:“书写表文?这表文是用来做什么的?”许伯道:“你可不知道了吧!道士做法,都要上书天庭,告诉天上的神仙要做某某事情,这表文就是送到天宫的文书。”郑鲍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可不知道那女人要超度的人到底是谁呢?”他这个问题看似是随口而问,其实却是旁敲侧击了那女人的来历,若是能知道那女人超度的对象,便可以顺着被超度的人而将那女人的底细查出来。许伯哪里知道郑鲍的心思,脱口而出,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不然可不是白吃了你这一顿了么?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耍赖皮的事情我老许可是做不出的。”
下午的故事讲到这里,郑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再说下去。左秋明忍不住问道:“那黑纱女人要超度的两个人究竟是谁?”郑鲍叹了一口气,道:“那红信封里有一张小纸,小纸上一共写了两个人的姓名。第一个人的名字,叫作李金凤。”左秋明道:“李金凤?这名字还真俗气,好像是一个女人的吧?”郑鲍点头道:“是的,确实是一个女人。”他顿了一顿,忽然问道,“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那定康路四十四号凶案中死者的名字?”左秋明摇一摇头,道:“没说过。”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连忙追问道,“难不成……那个死者的名字就是……”郑鲍点了点头,道:“不错,那个死者的名字就是李金凤。换句话说,也就是在李金凤死前差不多三周的时间,就已经有人预知了她的死亡,并且开始帮她做超度了。”郑鲍说这句话的语气相当平稳,但是陈久生和左秋明听完,却忍不住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