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雨说:“嗯,我们去跟我姥姥住了。后来姐姐工作了,又结了婚,我就也跟着搬到这边来了。”
林芗打趣地说:“是谁这么有福气,一下子就消受了你们姐妹两个天仙似的美人儿?”
夏晓雨脸一红,扑过来,说:“再胡说,看我不撕你的嘴!”说着就咯吱起林芗来,林芗连连求饶,说:“哎呀,不说了,不说了,我现在可是你的病人,再这样我要犯病了,你可是要负责的。”夏晓雨这才停住手,继续帮着整理行李。
林芗又问:“你怎么样?结婚了吗?”
夏晓雨说:“还没有。”
林芗叹了口气,半是对夏晓雨说,半是自言自语,说:“晚点结婚没什么不好,看准点,现在好男人太难找了。”
听她这么说,夏晓雨心头莫名的想起自己的姐夫来,又忽然想起了麦医生,她轻笑了一下,低头从林芗的衣服里挑出一件还算保守的睡衣扔给林芗,说:“我对男人没什么感觉,换上吧,住院方便些。”
林芗把睡衣放在了一边,说:“等等吧,先歇会儿,这么说你是对女人有感觉喽?”
夏晓雨脸涨红,又朝林芗伸过两只手,说:“看来你还是不老实,看我再撕你!”
林芗笑了笑,却忽然又显得很忧郁,说:“开句玩笑啦,苦中作乐……哎,晓雨,要做心脏手术,我还真的挺害怕。”
夏晓雨见她这样,也不免心里沉重起来,安慰她说:“放心,我们医院心脏外科是最强的,不会有问题。”
林芗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哎,你姐姐呢,她好吗?”
夏晓雨低头默默地说:“她已经去世了。”
林芗凑过来握住了夏晓雨的手,问:“她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
夏晓雨眼圈红了,说:“脑癌,四个月前去世的。”
林芗一把将夏晓雨搂在怀里:“哦,可怜的晓雨!”夏晓雨痛苦地闭上眼睛。那是怎样一种伤心呢,既是姐姐又像妈妈的人就这样去了,真好像自己的一部分也跟着死去了一般,那时候她还在卫校读书,姐姐的病情忽然急转直下,她便回来日夜守在姐姐的身旁,却偏偏在她最危重的时候病倒了,对那段时间的记忆也出现了一段空白,每次试图回忆就头痛欲裂,姐姐就像凭空消失了,躺进了市郊公墓的一座写着她名字的墓碑之下,而留下她夏晓雨成了这个不幸家庭最后留存世间的孤苦伶仃的一个。
在B超化验室的外面,麦宇翔正独自坐着,无聊地翻着一本医学杂志打发时间。
顾振生推门从化验室出来。麦宇翔赶忙起身问道:“顾医生,情况怎么样?”
顾振生面无表情地说:“好啊,非常好,比预想的还要好!”
麦宇翔的神情放松了些,说:“是吗?”
一个护士进来,跟顾振生说:“主任,温淼的片子好了。”
顾振生立刻接过片子,挂在灯箱前,这是一张大号的胸腔负片。麦宇翔忙凑上前去看。
护士说:“主任,我先去了。”顾振生没有答言,护士离开了。
这时候,温淼的声音从化验室里传了出来,“阿麦,快进来,帮我弄一弄呀!”
麦宇翔忙不迭地推门进了化验室——
“来了来了……”
顾振生全神贯注地盯着温淼的片子看,一只手不由得探向片子中的心脏部位……他看得出了神,没有注意到身后温佟和走了进来,他也仔细地看着片子,不一会儿,温佟和用手指点着片子问:“怎么样啊?”
顾振生回过神,微微转头,说:“啊……院长,检查好了,温淼和小麦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