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柳啊，你倒是拿个主意出来啊。到了这节骨眼上，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真要签不成协议，蓝向北还不活扒咱俩的皮啊。”

“哼哼，到时候谁……”

柳副总一阵怪桀的冷笑声还没落下，刘盟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是蓝总。”

“还等什么，快接。他又不会吃了你！”

“蓝总，喂，蓝总，听到了吗？”刘盟边说着话边向宾馆的窗户位置靠了靠，等到信号强一些，蓝向北的责骂声清晰地传过来。

“刘盟，你个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利索，我还指望你们什么？明天就签协议了，整这么一出，你和柳湘东怎么搞的，你们什么意思，巴不得公司破产关门吗？一群废物，你说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刘盟歪了歪嘴角欲辩解些什么，看在眼里的柳副总用手势制止住了他。他太了解蓝向北了，这个时候要是和他硬碰硬，只能是自寻死路。蓝向北在气头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这件事与他俩的疏忽大意大有干系。

宜南飞机场这边，蓝向北控制不住，骂骂咧咧坐进了他的凯迪拉克里。随同来的司机小李见势不妙，自作主张地发动车子向宜南市里方向开去。

“小王，方向错了。掉头，直接去滨河市。”

无意间听到蓝向北不加掩饰的话语，刘盟捂住话筒第一时间传递给了柳副总。

“柳总，蓝向北没回宜南市里，从飞机场直接来这里了。”

获知这样的消息，柳副总僵站在当场良久不语。蓝向北这么不按常规出牌，是在他们共事的时间里为数不多的一例。等到刘盟满腹委屈地结束了通话，柳副总拿定主意，准备把事情推到刘盟身上。

“刘，咱们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趁蓝总没过来前咱们去和那区长的秘书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获取更有价值的信息。”

“也只能如此，你说这个张区长干吗关键时候掉链子，明摆着给咱们难堪嘛。但愿蓝向北许诺我的那件事别黄了。”

在这个时候，也就刘盟这样的嫩雏不知深浅依旧直呼蓝向北其名。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看看人家柳副总，倒霉的时候早早夹起了尾巴做人。

“刘，你就少发点牢骚吧，蓝总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换了谁都得急。刘，蓝总许诺你啥了？”

柳副总紧追上来的这句话提醒了刘盟。刘盟这张嘴一到情绪激动的关键时刻就没个把门的，只顾一时痛快。

“呵呵，还能有啥。蓝向北那个抠门样，他还会给我许诺金山银山啊。老柳啊，你多想了，你还不了解我啊，嘴上图痛快啥也说。”

“呵呵，也是。”

“老柳，你说这个张区长是真出差还是假出差？依我看他就是对咱们有什么不满，或者咱们有些地方没做好，他给咱们穿小鞋。到了领导层面需要解决的事，可不是咱们俩打下手的能做得了主的。”

在这个时候，刘盟还如此轻松平淡地看待这个问题，柳副总心里只能暗骂他是个棒槌，死到临头都不知晓。柳副总这样算计刘盟，刘盟心里正偷着乐呢。

刘盟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蓝向北指定他全权负责滨河市项目的签约事宜，水到渠成的事想不到在临门一脚的时刻突遭变故，公司问罪下来首当其冲的当属他刘盟。怎么办？刘盟早就盘算好了，只要柳副总小人先告状，他就能保住蓝向北许诺给他的职位。

刘盟和柳副总各怀鬼胎地结伴去了滨河市开发区政府。他们这一趟终究还是白来了，滨河市开发区张区长的秘书依旧是那套说辞，跟此前在电话里告诉他们的只字不差。他们一块下楼的时间，看着这个送行的区长秘书，柳副总更加担忧得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