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陆浩不仅在短时间内用他貌似憨厚的有求必应式招牌笑容,赢得了二老的心,还用他那一点不厚道的小资产阶级手段拉拢腐蚀了迟小米的心腹兼小尾巴——李陶陶。小尾巴经不住含金量十足的礼物诱惑,彻底背叛了迟小米,投靠了“敌军”陆浩。整日潜伏在迟小米身边,把迟小米何时洗脸,何时刷牙,何时用餐和用的什么餐那点芝麻绿豆大的事,都事无巨细地报告给了陆浩。弄得迟小米对自己的行程安排还没陆浩那厮知道得清楚明白。
其实迟小米心里明镜似的,早就察觉出了陆浩这厮的小伎俩。陆浩在暗中一直筹划着能在年底完成他“嫁”入迟家的百年大计。一心想着生为迟家人,死是迟家鬼的陆浩同志,不仅长期坚持不懈地努力讨好着迟家老小,还整日勤勤恳恳地围绕在迟小米的身边,尽显他无微不至体贴关切的好男人本色。虽然整日累得跟孙子似的,可脸上却乐得随时都能挤出一朵花儿来。
迟老太太是常常看着陆浩的俏脸,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这孩子,真是太好了,我们小米要是敢不嫁给你,我就敢活剥了她那层铝合金的皮!”
迟老太太绝对是说得到就能做得到的主。整日在迟小米面前,陆浩长、陆浩短的,亲热劲就甭提了。好像陆浩才是她亲生的,迟小米就是一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老太太说的句句是好话,夸得哪儿哪都开花,上天入地金光灿灿。要不仔细听,还以为老太太夸的本就是一天仙,与凡人绝不沾亲带故。
这么一天仙似的人物,碰上谁都没下凡,偏偏遇上她迟小米就动了凡心。她迟小米怎么就那么命好,怎么就闭着眼睛都能占这么大一便宜?迟小米总觉得有些拧巴。似乎有哪里不对,可自己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前思后想,也许是这眼前的幸福来得太快,忽然一下就从天而降。
迟小米有一特点,绝对是与众不同,人家是幸福来时我就喊,迟小米是幸福来时我就吃,越是幸福就胃口越好。人家是痛苦来时我就哭,迟小米以不变应万变,化悲痛为食量,反正不论你来什么,绝不影响迟小米的好胃口。这不,整天被“小浩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老佛爷似的迟小米,生生被突如其来的小幸福砸晕了头,一不小心就又吃出了3公斤的脂肪。
陪迟小米逛了一天的陆浩已是筋疲力尽,食欲全无。眼睁睁地瞧着迟小米狼吞虎咽,秋风扫落叶一般,转瞬间就消灭了一桌子菜,陆浩突然心生一计,来了坏主意:“小米,咱悠着点儿,别一不小心把咱们迟家的好名声给吃没了。”
迟小米一时没反应过来,心想:这厮有毛病吧!吃和名声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可迟小米了解陆浩的臭毛病,知道他那什么的嘴里绝吐不出高级象牙来。
迟小米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做好了战斗准备:“说吧!让咱也长长见识。全世界这么多吃货也没见哪个能把名声吃坏了。怎么一轮到我迟小米就要坏菜呢?”
陆浩一瞧,迟小米入了他的套,乐得什么似的:“你想啊!要是年底咱结婚,宾客们一瞧您这腰围,还以为咱俩是奉子成婚呢!这不是坏了咱迟家的好名声吗?”陆浩盯着迟小米刚吃饱的肚子兴灾乐祸地笑,心里对自己那智商是由衷地折服。一个玩笑顺顺当当地就把他想要年底结婚的事儿引了出来,这事也只有他陆浩才干得出来。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迟小米一听就猜出了陆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陆浩,你给我听好了!我可没打算今年年底‘娶’你过门儿。所以,我们迟家的名声,现在还不劳你惦记!”
迟小米说完一低头,该吃吃,该喝喝。陆浩瞧着迟小米,忽然心生敬仰,但又忍不住心里发虚,怕哪一天没心没肺的迟小米吃药不开灯,一犯浑就把他陆浩给甩了。陆浩心里清楚,自打遇见了“特过瘾”的迟小米,自打发现了“特善良”的迟小米,自己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有些没心没肺的女性二百五了。
其实,迟小米并不是对陆浩真的没感觉。平时一个人没事的时候,也总会想起陆浩。陆浩失落的样子,陆浩高兴的样子,陆浩逗自己开心的样子,迟小米都记得。每每想起,就会觉得嫁给陆浩,该是一件特幸福的事儿吧!可迟小米总觉得,他们中间似乎总少了点儿什么。就像迟小米小时候特爱吃的棉花糖,白白的,甜甜软软的,吃上去就感觉一切都透着美好,从里到外都溢满了甜蜜的幸福感。可若你不小心使劲一捏,它就会被瞬间打回了原形,变成了小小皱皱的一个白球儿,美好也随之破灭。
迟小米就一直觉得,自己与陆浩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小时候常捏在手里的棉花糖,生怕自己手下一个不小心,所有的一切就会瞬间破灭。也许是两个人共同经历得太少,少得让迟小米有些惴惴不安。也许是两个人之间缺少彼此共同支撑的东西,使得迟小米总是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