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我刚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将茶泡上,电话就响了。
“你们公司是不是不打算继续做下去了?”刚接通,一个充满火药味的男声通过听筒灌进我的耳朵。
“你谁啊?打错了吧?”我口气生硬地回了过去,然后就自报家门。
“没打错!找的就是你。”
“你哪位啊?找我什么事情?”
“我叫秦桧,知道我是谁了?”
原来是这块料,我心里当下明白其所为何事了。
“知道,你找我什么事情?”我明知故问。
“什么事情你难道不知道?”
“你这话问得很奇怪,你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我继续装糊涂。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好了,我们的协议什么时候执行?”
“什么协议?”
“山顶公园绿化协议,我的业务费你不会想赖掉吧?”
关于业务费问题,在此前这厮已经安排人骚扰过我几次了,刚开始我还对那人很客气,告诉他跟领导汇报了再说。没想到,我跟宋头领汇报之后,宋头领给我下达的指示却是这个项目没赚到什么钱,这笔业务费就算了。
同是做业务的,将心比心,我虽不赞成这个过河拆桥的做法,但我也只好按照领导的意思去办。
跟领导只能这样:我虽不同意你的做法,但我誓死贯彻你的指示。
随后只要这人给我电话,我就找各种理由跟他推三阻四。切磋了一个多月后,这人看到在我这里无论嘴上还是实际利益,他都占不到任何便宜,于是恼羞成怒跟我大吵了一架后就杳无音讯,这样一来我倒省事了。
坦白说,我还就怕人跟我说好话,你一旦跟我翻了脸,那我的“理论”水平你一定能领略得到。我的“吵架”实力绝非吹牛,在大学时候,每次卧谈会时的辩论,宿舍里的弟兄们大多辩不过我,辩到最后基本上都被我辩得哑口无言。每当这时,对方辩友只好愤愤地抛下一句:“你这都是歪理。”毕业后做了经营这一行,日日实践,时常各大门派切磋交流,这功力又因此加强了不少,一般人还真不是对手。要是隔上一段时间没人跟我争个长短,我还就觉得生活中少了不少颜色和激情。
“这个协议是我签的,当然知道了。”
“既然你知道这事,那我问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付?”
“业务费先不提,你之前找的那个人跟我二二五五的,是什么意思?还跟我说要找人搞我,你说我一没老婆二没儿子三没住所,整个一‘三无’人员,我会怕那块料?”我岔开话题,我一般都选择这样方式,在我没想好怎么对付这人的时候,我就把谈话引到对自己有利的话题上来。等我思索好了对策再回过头给他来个反冲锋。
“没什么意思,就是要拿钱。”秦桧果然中计。
“随随便便就来个人找我要钱?你不觉得很滑稽吗?”
“他也参与了这事,他有权跟你要。”
“我就纳闷了,第一,这人我不认识,第二,我没跟他签过任何协议,你倒是告诉我他有什么权利来找我要钱?”我咄咄逼人地问。
秦桧被我问得语塞。
“秦桧,坦白说,我也是做业务的,我知道你为了拿下这个项目费了不少心血,但公司不是我的,我没权利来付你一分钱,你说是不是?”
“既然你知道这些,那就按协议来执行好了,还推来推去做什么?”
“今天你跟我提业务费,那我问你,当时我们跟甲方议标的时候,有人跟我们竞争,那时候项目基本上就要黄了。被逼无奈,我只好给你打电话,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