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亮回到“聚义厅”,面色骤变,对常维翰道:“三弟,大哥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常维翰答:“没有,大哥对我很好。”孙亮二目喷火:“可你,为啥子要勾引你嫂子?”常维翰申辩:“绝无此事。”孙亮拍桌子:“你还狡辩,你偷偷送玉镯给她,还跟她同骑一匹马!”常维翰心惊,又镇定:“大哥,我乃堂堂正人君子,没有这等事情。”郭兴吼道:“常维翰,你还不说实话,皮娃子可以作证,他亲眼看见你跟我嫂子骑在一匹马上。”拽过皮娃子,“皮娃子,你说,是不是?”皮娃子战战兢兢:“是,是有这么回事。”
“把常维翰给我捆起来!”孙亮大喝。
郭兴求之不得,招呼身边几个土匪朝常维翰走来。
常维翰“嗖”地抽出腰刀:“都别过来,老子这刀不认人!”
土匪们晓得常维翰的功夫,都停住步子。
常维翰对孙亮拱手:“大哥,小弟与嫂夫人绝对清白,否则,我情愿头顶乘祸,赴汤蹈火,滚案受刑。”郭兴喊:“大哥,莫听他的,捆了再说。”孙亮道:“给我拿下!”
土匪们一拥而上,常维翰只好挥刀相迎。他知道,土匪的刑法狠毒,轻则“挂黑牌”、“打红杠”;重则“吹灯笼”,就是挖眼睛,或是“砍桠枝”,是宰手脚,抑或是“短利子”,是割舌头;严重的则是“拿梁子”,即是砍头,或“三刀六个眼”,被乱刀戳死。那郭兴对他当三头目很是不满,怕智勇双全的他夺了他那位子,想置他于死地。他想,如被他们捆绑,会冤死在这匪巢的,自己则不能救妻儿不能实现置业发家之愿了。便使出浑身解数与土匪们对打,且战且朝“聚义厅”外逃。孙亮见郭兴等土匪制服不了常维翰,操刀追杀。常维翰拼死杀开血路逃到寨门外。孙亮穷追不舍。常维翰抵挡着孙亮的快刀,喊:“大哥,你且听小弟细说……”话音未完,孙亮那刀尖直刺他额头,拉了道血口。他怒道:“大哥,你竟然如此绝情,小弟也就不客气了!”飞刀回刺孙亮额头,孙亮那额头鲜血飞溅。孙亮怒喝:“看刀!”挥刀砍常维翰脖颈。常维翰侧身躲开,顺势猛虎掏心,刀尖直刺孙亮胸脯。孙亮不及躲闪,面色煞白。刀尖舔了一下孙亮的胸脯,收了回去。常维翰抹额头鲜血:“大哥保重,小弟去也!”飞步跑走。
郭兴一伙土匪持火把呐喊追赶。
体力不济、满身血污的常维翰夺路奔逃,终于听不见了土匪的呐喊声、看不见了火把的亮光。
微曦初透。常维翰逃至乌江岸边,他不知道宁徙就是在这里登船西去的。乌江流水哗哗,岸边无船无人。一旦土匪们追来,我命休矣。
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赵玉霞催枣红马驰来,滚鞍下马,撕下块衣裙为常维翰包扎额头的伤口,哭道:“我酒醒后方知此事。维翰,都是我害了你,这山上你是不能待了。寻找你妻儿之事你尽管放心,我赵玉霞会倾心尽力的。”塞给他一包银子和一张字条,“你去荣昌县路孔寨找我表哥赵书林,他会相助于你的。”说了自己被掳上山的遭遇。常维翰听后好同情:“不如你与我同行,我们一起去找你表哥赵公子。”赵玉霞失神摇头:“我赵玉霞无颜再见他。”依到常维翰怀里哭泣,“维翰,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做大事之人,但愿我们后会有期。你放心,只要我玉霞在人世一天,就会为你寻找妻儿一天。”常维翰感动:“你今后咋办?”赵玉霞道:“大不过是死,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再说了,孙亮也不会把我咋个,我已怀了他的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