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是韩石在一次午间休息时聊天认识的。一个身材清瘦、面带忧郁的女生。据她说,她在广州工作过四年了,每日往返城中村,挤公车、吃盒饭、加班,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乏味的工作,这种生活她厌倦了,她希望可以改变人生轨迹。清姐在学校旁租了房子,每日早出晚归到图书目馆“报到”。韩石觉得和清姐挺投缘,见了面都会打个招呼。有一次,韩石问过她:“现在研究生这么多,你考上了要三年后才能出来工作,还有竞争力吗?”
清姐很无奈地回答:“我没去考虑那么多将来的事了,唯一的想法就是通过考研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你还没体会过,不知道在广州像我们这样的‘伪小白’有多苦,每天上下班赶公交车像打仗一样,大热天里在车上男男女女挤成一团,还有那盒饭,大多公司没食堂,每天叫外卖,吃多了见到盒饭就恶心……”
韩石听了清姐的叙述惊诧地问道:“在广州工作有这么恐怖吗?”
清姐说:“你如果有能力去一个好的公司工作,比如公司有班车、有宿舍的,或者薪水高三五年后就能买房的,那当然不用受这些苦啦!问题是,很多像我这样小学校小本出来的,进不了这些单位啊,所以才想考研换个活法!”
韩石不明白了,问道:“难道不能凭业绩、经验或能力来跳槽,换份好工作吗?”
清姐叹了口气,说:“试过换了几份工作了,都改变不了,名不见经传的校名和冷门的专业像标签一样贴在身上,加上自己也没多大专长,难啊。”
韩石听了清姐的故事倒吸一口冷气,心都凉了。
后来接触到研友吴昊师兄更让他感慨不已。吴昊是前几届毕业了的师兄,韩石在大一的新老生交流会上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谈起为什么考研,吴昊师兄一脸的无奈,他说,第一次考,准备不足,没考上,想再搏一次,就没找工作,继续复习。第二次考,其他科都过了,仅英语差两分!两分啊!他实在不甘心,在一个公司呆了不到半年,又跑回来复习了。
韩石很不理解,问道:“你就没想过别的出路吗?”
吴昊师兄说:“我为此付出了两年的青春啊!我实在不甘心啊,我要再考一次!”
韩石为他感到心酸,觉得他就像赌红了眼的赌徒一样。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校外研友都这么辛酸。比如小玲就是一个。小玲说她已经结婚了,暂时也没想要孩子,考研纯粹是因为喜欢校园,想读研后出来当老师。她是有家室的,不可能像大家一样天天泡在图书馆,她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想学时就来,不想学就给自己放假,把考研当玩似的。
清姐羡慕地说:“也就是小玲才有这样的资本——她丈夫是公务员,职业稳定,支持她。”
韩石觉得和这么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奋斗,复习再苦也不觉得孤单。但是,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即使决定了考研,他也常会衡量:如果自己也考不上,结果会是怎样?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到吴昊师兄,他又觉得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