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傅杰醒得很早。昨天夜里他回房间睡觉己经是后半夜了,算来只是睡了三四个小时,但他精神头很好。可他知道,这种精神头只能保持一个上午,下午时劳累和困顿就会加倍找上他。他留意看梁东华,要是梁东华今天还要再像昨天那样出去“闲逛”,他可真要支持不住了。
梁东华的状态也不好,平时起床后弄得房间里楼道里一片声的响动都减弱了。他显得闷闷不乐,无精打采,延续着昨天从教堂回来后的虚弱颓唐,吃饭的时候都像想着心事。
梁东华的神态举动影响着整个小楼里的气氛,傅杰庆幸,这会是懒散无聊的一天,他希望能平静地度过去。可安宁被楼上的声音打破。
吃过早饭不久,一向寂静无声,只在每天的傍晚黄昏时才乐声悠扬一阵的二楼响起了搬挪家具,打扫房间的声音。这时傅杰正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老楼里的回音非常大,楼上的响动让楼下的天花板都有共震效果。傅杰正担心天花板会掉下来,有人直接推开了他的房门,可站在门口不进来,“喂,到楼上去帮忙。”只交代了这么一句马上就转身走了。
傅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来的这个人竟然是楼上的小姐白灵。
傅杰自从到了梁家,第一次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布局与一楼其实分别不大。除了没有厨房外,连厕所的位置都和一楼一样。只是一楼梁东华大卧室的上面,同样一个大房间是作为大客厅来布置使用的,梁夫人白小妍和白灵的房间各在客厅的两边。很有趣的是,一楼傅杰的那个厨房边上的小房间里也正对应着上面保姆小孙的小屋子。傅杰不禁苦笑,不知道当初设计这座楼时,是不是把住宅使用时的主仆关系都考虑进去了,搭配得竟然如此“协调周到”。
白小妍没有露面,她的卧室大门紧紧关着,里面的声音和外面搬动打扫弄起来的灰尘都彼此隔断,没法流通。小孙在小姐白灵的闺房里正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其实她要做的事也很简单,不过就是按白灵的要求,把房间里搬出个空间来,再把一张床挪进来就可以了。但她就是做不好,你说这让白小姐急不急?还得让她降尊纡贵下楼去找她一向看不起,鄙视有加的傅杰上来帮忙,实在是让她又气又急了。
转眼间傅杰上楼就有半个小时了,这半个小时里他和小孙同心协力,一刻不停,把白大小姐的闺房弄得一塌糊涂,让白大小姐的声音不断拔高,甚至尖叫。这两个乡下人怎么这么的笨啊!这么一点小事都搞不好,甚至理解不了,难道非得让她亲自动手吗?!
她只不过是觉得她的梳妆台得在一个明亮的地方,这样镜子里才会有自然光,才能真实地反映出她的容貌(主要是化妆之后的容貌。)这是多么的重要啊,要是镜子失了真,她走出房间后,呈现在别人眼里的她不是镜子里她认为的她,那是件多么糟糕的事!那会是一场灾难的!
但是把梳妆台放置在幽暗的角落里是不是另有一种神秘感呢?女孩儿的心是多变的,化各种不同的妆应该有各种不同的环境。以前她没试过在角落里的灯光下化妆的,为什么不趁机挪过去试一下呢?
结果这种试验,让傅杰和小孙把重达七八十斤重的梳妆台在角落和阳光下搬进搬出共四次,每次还要把梳妆台上的各种化学实验用具一样的瓶瓶罐罐都随台移动,原样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