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只听到身边轰!地一声,石头被震裂粉碎。
整个人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自己被有力的双臂抱起,风呼呼地在耳边飞啸而过。脸颊贴着的是湿透的衣服,上面还有炎夏氤氲的水汽味道,夏牧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湿嗒嗒的长发和她的纠缠在一起,耳边传来怦怦的心跳声。从他身体的僵硬可以感到,他在生气。为什么呢?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眼前不断地飘过今天晚上的所有画面,她想要支起身来自己走,却因怀抱的温暖而软了下去。
就这样,恍惚而轻松地昏了过去。
面颊上感到了风的抚弄,像是一袭大大的薄纱不断地从自己面前飞扬而过。
感觉好像是在飞一样。
犹如透过了漫长而寒冷的冬天,在芙蓉花瓣漫天飞扬的季节,那个男孩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打开大门,叫着自己的名字。
其实,自己所厌恶的宿命,最终还是让他在万里江山之中,天岭深山之处,找到自己,执手不弃。犹如十几年前他们玩累了,在芙蓉树下沉睡了过去那么地安心。
夏牧抱着凝霜在月光下飞奔而驰,关月河在一片银光照耀之下,宽阔地犹如广大的海洋,唯有月亮在天际撒了漫溢而出的光芒。他用力地把怀中的女子往胸口挪了挪,右手替她挡了挡风,心里一惊。
凝霜的额头一片滚烫。
“唔……”五皇子努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头脑疼痛欲裂。他还没看清楚眼前的情况便是心中一震。在皇宫宴席之中,哪怕是最烈的清莲酒,自己也可以数杯下肚而面色不改。今天真是太大意了,果然落了个身陷虎穴的状况。
“相公?”旁边的绛恨也是刚刚惊醒,双手绑在背后,稍微移动便听到“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她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放弃,抬起头来打量着对方。
室内光线黑暗,唯有日光从钉在窗上的木板隙缝之间透露了进来。
房间的装饰简陋,但并不潮湿肮脏,看起来他们不再底舱或密室里。四壁之内,唯有旧老的窗帘以及几只熔化的蜡烛点着。问绿倚靠在墙上沉睡,每个人都是被紧绑着双臂,乱七八糟的给摔在地上。能从房间时而晃荡摆动的状况看出,他们还在移动的船上。两人打量片刻,并没找到任何尖锐的食物,对方果然预备周全,他们很难逃出去。
“绛恨……”李璇见此也顾不得文绉礼节了,直接呼唤此名:“被点了穴道么?身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
“没……”绛恨挪了挪身体,皱眉答道:“只是……双脚麻木,根本站不起来。”她努力地相搓双手,想要把绳子解掉,岂料越绑越紧,烦躁之际,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你觉得……我们是落在谁的手里?”
“这种绑法,自然是荷衣会了!”绛恨气嘟嘟的说道,观看四方,又扬起了笑容:“不过看来他们也不是很成功嘛,姐姐和夏牧肯定跑了。”
“呵……”李璇原本心急如焚,自己贵为皇子可是从来没有涉及危险的,岂料第一次初探江湖,便便落在皇朝头等宿敌的手上。但看到绛恨谈笑风生,笑吟吟地完全不当一回事儿,也忍不住笑了。
也是,夏牧和凝霜肯定逃了出去。要不然对他们毫无用处的问绿,肯定早已被处死了。留她至今,肯定是为了向每个人问话示威。
“不过现在我们是要去哪儿呢?”他不禁低声说道。
“这与你无关!”
忽然一人开门而进喝道,把地板震得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