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英勇奋斗,打破了前方阵形,后方恒兵在她们打斗之际也被杀害了不少,只剩二十几人浴血奔赶。
“竖!”见前方骑兵已被解决,凝霜大声喝道,抬头望去,远远地已能看见盾城城门的影子:“排成竖列,坚持住!马上就到城门了!”
恒兵听见,个个振奋,那些战马仿佛也知道背上的人归心如箭,一时都如风疾驰地没命地往前跑。
异图族的兵马被凝霜两人打得打乱,但也不愧是践踏十几个部落的战士,片刻凌乱,却马上勒疆跟上。
眼看双方的距离慢慢变短,忽然有一人蓦然转身,他身后的队友们纷纷和他擦肩而过;那人却手持一把高大巨宽的斩刀奋力挥起,只听他高喝一声,单枪匹马地冲向身后的异图族军;凝霜回头,只看到那人的背影在风中翩翩闪过,他挡住低兵一时,让双方的距离被拉长了一些,却立即被杏泪的铁扇割破了喉咙,红血涌出,倒地而死。琴城才子顿时觉得身上的血都逆流而上,正准备调头出手,旁边的问绿已经冲了出去。
“问绿!不要!”凝霜大惊,伸手一捞,却什么都没拉到。
眼前,杏泪也已经离马,面带冷笑地往雪鞭飞使的方向迎了上去。
锵!
琴城才子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霎凝固,还没意识到什么,就看到问绿的身体从半空中跌落。
杏泪满意地看到问绿滚倒在地,肩膀上插着自己的铁扇,仔细地看着雪鞭飞使连滚几下,后面的骑兵无法停顿,眼看她就要被马蹄践踏,忽然一声马嘶长嚎,绿光一闪,马头狠狠地被人砍了下来!地上已没有雪鞭飞使的踪影。
“凝霜!”杏泪带恨地怒吼,却见琴城才子的眼光如利刀寒刃地向自己射来。而在她怀里的问绿,正得意地对自己冷笑。她没来得及辨认那笑容的涵义,只听到自己身后一阵惊呼,还没转身,一把飞刀已插入背后!
琴城才子忍住想要再捕上一刀的冲动,快马鞭策的往城门冲去。
在生命的某个片段,总是会有些模糊而淡暗的记忆蓦然不由自主地清晰起来,让黑白涂上了水彩,安静披上了喧闹。那些原本以为已经遗忘的声音,无法回忆的味道,不曾想起的气息或感觉,都忽然浮出水面,犹如发芽的青草,理直气壮地伸向了阳光,仿佛伸手就可以再次地感受到当初的感受。
若不能成为第一,就没有意义。那是母亲对自己所说的话。
没有拥抱,没有笑容,没有温暖。
欧阳家族,本来就是为了成江湖第一而存在的。
自从欧阳之治殉情而死之后,好不容易再次聚集流散在四处的欧阳氏,终于逐渐的雄起。
童年的自己,便是这样与堂姐妹们每天都面对着严酷的考验。
最终,堂妹在家族的考验得胜,成为了下一代的欧阳掌门人。
而自己,被母亲赶出了家门。
问绿艰难地呼吸着,微弱地睁开了眼睛。
耳边还是呼呼的风声,晴空万里的天空,仿佛被阳光洗尽了一般。只有白光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刺入眼睛里。空气在每一口呼吸的时候,缓慢地刮伤着肺;沙漠的颜色逐渐模糊了起来,犹如被放大而朦胧的光圈,耳边的风生也缓慢了下来,象是在水下说话那般空洞。
很熟悉的感觉,是要接近死亡的距离。
小时候便好几次感受到过,饥饿,寒冷,伤痛;直到被师父抚养,进入了应犹山庄。
然后……
她睁开了眼。
凝霜的头发拂在自己脸上,她一只手正捂在自己的伤口上;撇头看去,淡蓝色的霜衣全都是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