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看到了,真是不应该啊,辜负了广大收藏者的信任,真是不应该啊!”
张先令连说两个不应该,好像多么深恶痛绝。罗伊便撇了撇嘴。此时,韩德庐才伸手抓那个锦盒。张先令虎视眈眈地看着韩德庐。韩德庐启开盒盖,见是一个小碗,便打开抽屉取出一双白手套戴上,又拿出一个放大镜,然后才将小碗取出来。他平取平放,先仔细观赏品相,再查看底足,嘴里说着“胎质、釉色、花色、形状”等要素术语,最后一锤定音道:
“东西我收了,但不是我个人收,而是博物馆收。”
韩德庐没完没了地看着小碗,没说是真是假,只是说东西不错,而且还说是博物馆收,一下子显得他很有境界,而显得张先令等而下之,让张先令十分不快。也许韩德庐早就看出这是个高仿,只是不予说穿。那么,给人送礼只送高仿是不是礼太轻了些?这就是交情的深浅问题了。但张先令在韩德庐面前绝不会跌份儿,就抢白一句:“别看了,别看了,再怎么看,假的也成不了真的!”
韩德庐哈哈大笑,收起放大镜摘下白手套,仿佛赞赏张先令终于说了一句实话。他把锦盒盖好,装进抽屉,说:“最近我要对博物馆进行装修,你如果真打算帮我再往上接两层,回头咱们就仔细研究一下,看看怎么施工,资金怎么运作。”
接招就好!张先令开心地笑了。他感觉韩德庐现在才显得真实,便点头答应。但嘱咐韩德庐道:“我那篇章程你可要仔细看啊,帮着丰富一下才好。”
“一定一定。”
张先令携着罗伊走出博物馆大门,兴奋地在罗伊脸颊上亲了一口:“三条老狐狸已经被我拿下一条了!”
罗伊厌恶地使劲抹着自己的脸颊。
张先令又问:“韩德庐在鉴定古玩方面真不如于博彦,一个小碗用得着看那么久吗?”
罗伊本来懒得理张先令,回头就签离婚协议了,这么黏黏糊糊的算怎么回事?我还爱你怎么的?于是,她没好气地说:“事情就是这样,瓷器鉴定多从器形、胎釉、纹饰上来辨识,真正的专家只要直观就能看出一件东西的真假,根本不用老拿着放大镜看,只有针对特别的高仿,有特殊暗记的器物,才用放大镜寻找某些具有特征性的细节。其实,韩德庐一上来就看出这个小碗是高仿了,只不过他为了照顾你的面子,才没完没了看来看去,好像不明白一样!”
张先令不管这些,回过头来,他就交给罗伊三百万,让她拿着银行卡去和韩德庐商谈接楼的具体事宜。
博物馆说开工就开工了。既然张先令愿意投资,韩德庐断然没有拒绝的必要。都是国家的事,两好换一好。你不就是看上那个会长位置了吗?成全你就是。韩德庐就是这么想的。博物馆开工的当天,张先令旅行诺言,与罗伊签订了离婚协议。
在不长的时间里,蓝海古玩圈两个家庭分崩离析了。
让罗伊没想到的是,在她与韩德庐研究接楼的过程中,张先令悄悄将家里有关证件拿走,包括他们的户口本、房本、罗伊的身份证、等等,让那个贴心的伙计去办了过户,原来罗伊名下的房子和汽车全都变为张先令所有了。
当罗伊把博物馆的事情安排妥帖,满怀喜悦地回来与张先令告别的时候,张先令阴冷着脸说:“我给你买的房子和汽车已经过户过到我自己的名下了,你自己租房子住吧!”说着,张先令就拿出已经过完户的证件让罗伊看。